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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為了保護平民的安全,激流堡計程車兵不畏懼犧牲;但剩餘下來的殘兵敗將,又能否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守住偌大的激流堡?如果不能——事實上,答案几乎是肯定的——那麼城中有更多的居民將喪命在破城而入的獸人大軍之手,而激流堡的陷落也昭示著整個阿拉希高地將任憑這群綠皮雜碎蹂/躪——索拉斯國王絕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這也就意味著,作為君王的他,必須學會取捨。
“終有一天,我們會為他們報仇。”良久,索拉斯國王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安慰身邊早已咬牙切齒的宮廷侍衛們——終有一天,這群入侵者將為他們的暴行付出鮮血的代價,然而此時——自己只能恥辱地站在城牆上,像一隻縮頭烏龜一般。看著那些巨魔屠戮自己的人民——在這一刻,索拉斯國王前所未有地以自己的姓氏為恥——這樣的自己,也配稱作托爾貝恩,“巨魔的噩夢”嗎?
索拉斯國王感到恥辱,而羅賓心中則只有憤怒;德容緊緊地壓服著他。讓他的身體無法挪動分毫;因而,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苔絲在巨魔的欺壓下,離著激流堡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忽然,羅賓的目光從苔絲身上短暫地離開——聖光在上,在苔絲的身後,他發現了瑟縮著向前踉蹌的艾麗卡——苔絲的女兒。
那個繼承了母親美貌和善良的艾麗卡,並沒有對突然出現在自己母親周圍,還身體殘缺的羅賓有過任何歧視;相反的,這位小姑娘還親切地稱呼他為“羅賓叔叔”。善解人意的艾麗卡不止一次充當了羅賓和苔絲之間時有發生的尷尬場面的“救火員”。更重要的是,艾麗卡對羅賓並不是簡單的疏離的禮貌,而是真正地把羅賓當成了可敬可親的長輩,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比如被學校中的男孩子欺負的時候——也會求助於羅賓。
羅賓早就把艾麗卡當成了親生女兒,甚至一直在盤算著動用自己那些曾經的戰友的關係——當然也包括在激流堡上層社會算是紅人的德容——的關係,給艾麗卡尋找一位身份高貴又英武有為的年輕俊傑作為丈夫。
而此時,艾麗卡卻在幾個巨魔的逼迫下,跌跌撞撞地跟在母親身後,向前移動著;羅賓幾乎可以想象,她那張和母親一樣堅強的臉上。一定已經掛滿了淚水和恐懼——可憐的小艾麗卡,她幾時經歷過這樣的恐怖?
在艾麗卡的生後,讓羅賓更加悲傷、悲傷到想要放聲哭泣的,是苔絲的父母——本就身體很差的老伯伯和老婆婆。一邊隨著人群向前移動,一邊維護著身前的外孫女;儘管經常病得無法下床,但這兩位老人對羅賓也很好,早已經失去了父母,孤身一人的羅賓,在這兩位老人那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看到兩位老人幾次將要跌倒在地上,卻在利刃的脅迫下不得不堅持前行,羅賓的心懊惱得就快要裂開——為什麼,你這懦夫!明明早已經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為什麼不鼓起勇氣把它變成事實?
羅賓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喉嚨腫痛得厲害,就像被風乾的馬尾草,又如同因為大旱幾年而皸裂成龜甲裂隙的大地,一如他殘破痛苦的心。儘管在心中一直牴觸著,但那一刻終於來臨——儘管行進緩慢,但俘虜人群終於抵達了激流堡城外那條獨門路的路口,俘虜們在巨魔的逼迫下列成一排,跪在地上,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那路口,離城牆是如此之遠,遠在弓箭射程之外;那路口,離城牆又是如此之近,近到羅賓可以隱約聽到有俘虜悲慘的呼救聲,以及女人和孩子們恐懼的啜泣聲。
“國王陛下說了,我們會為他們報仇的。”德容和城牆上所有的宮廷侍衛一樣,幾乎就要別過頭去,不想看見那一場慘劇的發生;卻又逼迫著自己看著——看著即將發生的一切,看著這些人民即將噴灑的鮮血——將這些鮮血牢記在心裡,終有一天,只要還沒有魂歸聖光,就一定要向侵略者討回來!
然而沒有人心中的難過超過羅賓——這些人都沒有親人在那些俘虜之中——他們是幸運的,而羅賓,此時的他無疑承載了整個艾澤拉斯世界的不幸;羅賓的腦袋因為憤怒而感到窒息,他的臉紅紅的,幾乎要爆出血漿;意識和思維也開始變得模糊,就在這時,羅賓看到跪在那路口的苔絲抬起了頭,向城頭看來。
“苔絲!”早已因為脫力而放棄掙扎的身體猛然躁動起來,讓德容都幾乎壓服不住;羅賓一邊猛烈地掙扎著,一邊在矛盾中跋涉——一方面,他希望苔絲看到自己;可就在這個想法誕生的那一瞬間,羅賓又希望苔絲看不到自己——自己有什麼面目被她看到呢?事已至此,羅賓明白,自己已經無法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