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透入體內,在經脈間狠狠紮了一下。
程宗揚丹田氣輪疾轉,化去侵入的真氣,一邊凝神看去,才發現那枝娥眉刺是被人拿著,只不過那人戴著黑色的皮手套,猛然看去,彷彿與黑暗融為一體。
那人修為不在自己之下,功法又詭異出奇,程宗揚攻勢受挫,只差了一步沒有登上臺階,一面退開半步,一面放聲叫道:死丫頭!
隨著他的叫喊,樓中浮現出一個黑色身影。那人也穿著全副的皮製水靠,黑色皮革緊貼著肌膚,胴體豐|乳翹臀,凸凹有致,卻是一名女子。
身後發出青磚碎裂的聲響。吳戰威一腳將青磚踹得粉碎,功力全出,破開三人的合擊硬闖進來。
三名刺客並沒有追擊,而是三面散開,把兩人圍在當中。另一名使劍的刺客則躍上牆頭,截斷兩人的退路。
加上使娥眉刺的女子,現身的刺客已經有五人。外面四名刺客都是四級上下的好手,那名女刺客的修為只怕在第五級中階,比程宗揚還高出半籌。這樣的實力,只憑程宗揚和吳大刀兩個要自保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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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程宗揚提心吊膽的是,樓裡至少還有一名對手!死丫頭一聲不出就被制住,那人的修為不知道高明到什麼程度。
吳戰威倒沒想那麼多,只要程頭兒沒事就夠了。他橫刀護在程宗揚背後,忽然咦了一聲,低聲道:程頭兒,他們穿的好像是咱們家的東西。
可不是嗎?這些刺客的水靠渾然一體,沒有任何鈕釦和繫帶,如果不是用了拉鍊,除非他們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自家出的水靠卻被刺客用來潛水入城刺殺自己,到哪兒說理?
程宗揚深吸一口氣,然後舌錠春雷:樓內是何方高人!還請現身!
江州城並不大,程宗揚這一嗓子用足真氣,估計半座城都能聽到,可一聲吼出卻如泥牛入海,連半點回音都沒有。
那女子冷冷道:別妄費心力了,這院子已經被我們佈下禁音術,你叫得再響十倍,外面也聽不見。
禁音術不算什麼高明的法術,好水川一戰,星月湖大營的法師把整個戰場的聲音盡數隔絕,比這個強上何止十倍?在禁音術的範圍內,別說大喊大叫,就是天崩地裂,外面也未必能聽見。
看來想喊來援兵是指望不上,程宗揚沉聲道:在下與各位素不相識,不知今晚有何指教?
初時說話的刺客陰森森道:聽說江州是星月湖的人佔據,果然有些門道。九眼蟲、鬼道人、賽無常、白骨罌粟……這幾日間就有四、五起人陷身江州,星月湖好本事。
吳戰威知道程宗揚對江湖上的事情不熟,低聲解釋道:他說的幾個都是殺手。九眼蟲和賽無常名聲不響,鬼道人是五級坐照的高手,要請動他至少要幾百金銖。白骨罌粟是兩個人——白骨先生和罌粟女,兩人倒不是夫妻,只不過時常聯手殺人,性情殘忍,論名頭比其他幾個都大。
自己在外面和宋軍打生打死,天知道後方還有這麼多事,各路殺手刺客像趕集一樣往江州湊。
令程宗揚不解的是,自己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就算自己沒聽到,孟老大他們也該聽說吧?
滿城都是星月湖的人,一群刺客在城裡待這麼多天,那幫星月湖的猛人就算全是瞎的,也能聞出味來。
程宗揚一邊思索,一邊打著哈哈道:這幾天事忙,沒想到家裡來這麼多客人,有失招待,莫怪莫怪!哈哈!
死丫頭還在他們手中,程宗揚不想一張嘴就放出敢動她一根頭髮殺你全家之類讓人家不動手都不好意思的狠話,打著哈哈道:諸位身手不凡,一看就是江湖知名的高人!大家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多半是誤會,既然到了江州,只要在下能幫上的,諸位儘管開口!只不知諸位高姓大名?所來江州何事?
男子哼了一聲,好教你知道!我們便是——
何必囉嗦,那女子打斷他,冷冰冰道:反正不留活口,讓他死了也做個糊塗鬼。
好狠的賤人!程宗揚肚子裡大罵,臉上卻收起嘻笑,疾言厲色地說道:明人不說暗話!諸位來江州不就是為了那處絕世寶藏嗎?只要你們放人,寶藏在下立刻——
聽到這年輕人說到寶藏,眾人都露出驚奇的目光,凝神聽他的話語,沒想到那年輕人話只說了一半,突然身形一閃,如鬼魅般向後掠出,左刀劈中一名刺客的長刀,右刀刀背同時砸在他的腕骨上,接著身形一轉,展臂攬住那名刺客的脖頸,提刀架在他頸中。
刺客的長刀這時才鏘的一聲落地。程宗揚左刀架在刺客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