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明珠往地上一丟。
樂明珠重重跌進草叢,摔得眼前直冒金星。她掉落的位置與阿夕相隔只有尺許,黑魔海的信使從空中飛落,鐵翅一揚,將掙扎著起身的樂明珠揮倒在地。
鴉人瞄了樂明珠一眼,然後扭頭看著阿夕。
好熟悉的味道啊……
鴉人細長而鮮紅的舌頭在堅硬的鳥喙間滑動著,流下濃腥的唾液。接著他怪笑道:待本使享用過這個花苗奴婢,再來收用你這小賤人!光明觀堂……哈哈哈哈!
鴉人抬起腳爪抓住阿夕的膝蓋,然後勾下頸子,一邊張開鳥喙,伸出鮮紅而細長的舌頭,朝她臉上舔去。阿夕愣愣看著他,當鴉人突起的胸骨朝身上壓來,她手腕忽然一動,從腰側拔出短刀,用力刺在鴉人腰側。
鴉人嘎的尖叫一聲,黑色的羽毛猛然炸起,腳爪狠狠踏在阿夕胸口,踉艙著向俊退去。
就在這時,一道雪亮的刀光閃過,突如其來地劈在鴉人頸中。暗紅色鮮血扇狀噴灑出來,鴉人的頭顱彷彿突然間失去重量,輕飄飄飛了起來,翻滾著落在水潭邊。
鴉人的鳥喙大張著,鮮紅的舌頭抖動幾下,然後無力地垂在一邊,瞳孔中的光亮迅速消失。
程宗揚提刀插在地上,小心地扶起樂明珠。那小丫頭臉上溼淋淋的,不知是水是淚,看到程宗揚,她嘴巴一扁,嗚的一聲哭了出來。
程宗揚上下看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安慰道:沒事了,不要哭了。
樂明珠腿上受的只是皮外傷,眼淚一大半都是嚇出來的,她抽泣著踢了程宗揚一腳:壞人!就知道逃跑!
程宗揚無奈地說道:我又不會飛。如果被他發現,那傢伙就不會把你扔下來,說不定會直接扔到懸崖下面。
樂明珠打了個冶顫,哇的大聲哭了起來。程宗揚啼笑皆非,死中逃生本來是好事,可這丫頭卻被嚇壞了。
小心哄了半天,樂明珠才收起眼淚。她小心地避開,不敢看鴉人失去頭顱的屍體,一手緊緊攥住程宗揚的衣角。
程宗揚拽起鴉人的翅膀,扯下那枝竹筒。長及尺許的竹簡,兩端都用火漆封著,印著黑色的篆書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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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海……這是什麼地方?
樂明珠露出厭惡的表情。那是世上最邪惡的組織,好多好多壞事都是他們乾的。師傅說,直到二十年前,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打敗了他們。
大英雄?自從猜測此前有人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程宗揚就對大英雄這個詞特別敏感。
嶽元帥啊。
嶽鵬舉?程宗揚已經有八分把握,猜測這位聲名赫赫,連王哲也為之心折的大英雄也是個穿越者。日出東方,唯我不敗……這位穿越者跟自己還是同時代的人呢。
你見過嶽帥嗎?
樂明珠白了他一眼。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那黑魔海呢?總該有人見過他吧。程宗揚記得一句話:敵人比朋友更瞭解一個人,也許自己能從那裡瞭解到這位穿越者。
被嶽帥擊敗,黑魔海的餘孽就在大陸上消失了,一直都沒有出現過。喂,你小心!他們最喜歡用毒!
程宗揚本來要揭開火漆,聽樂明珠一說便小心起來,他把竹筒往地上一丟,一腳踩成兩半。竹筒中露出一張捲起的羊皮紙。程宗揚用刀尖挑開羊皮紙,上面卻空無一字。
這黑鴉信使千里迢迢來到南荒深處,卻帶了張白紙?兩個人反覆看了幾遍,也摸不出頭緒,只好放在一邊。
阿夕!樂明珠忽然想了起來,連忙去看旁邊的少女。
阿夕雙眼緊閉,身上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兩人都皺起眉頭,他們這會兒在山頂,想攀著藤蔓把一個傷者背下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怎麼辦?
程宗揚道:你在這裡守著,我去叫人。一樂明珠剛答應,話沒出口就變了主意,我去!
程宗揚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那具鴉人的無頭屍體,知道這丫頭一個人留在這裡害怕。那好。我在這裡守著,你去叫人。
樂明珠抹了抹衣服上的水,轉身朝崖邊奔去。
程宗揚叫道:你的頭冠!
樂明珠指了指髮髻上的狐毛,在這裡!說著下了山峰。
清冶的月光下,那個如花的少女神情萎靡地躺在草叢間,臉色蒼白得彷彿透明,嘴唇卻分外紅豔。
程宗揚揀起一根鴉人的羽毛。黑色的羽毛彷彿剃鬚刀片,微微閃動著紫藍色的光澤,又利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