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呼吸,在水中竭力睜大眼睛。靠近竹樓時,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朱老頭兩手抱著一隻中午吃剩下的大海螺,以狗刨的姿勢在水中撲騰著,兩條腿一刨一刨,姿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褲子都快被蹬得掉下來。他狗刨一會兒,把海螺抑在瞼上喘兩口氣,然後再接著玩命地狗刨,速度居然也不慢。
祁遠那句話,這老傢伙黏上毛就是活猴。這麼大的水居然也沒淹死他。程宗揚正悶得難受,擦肩而過的時候伸手搶過海螺,一口把裡面的空氣吸盡,然後伸出四根手指,朝朱老頭比了比。
朱老頭一瞼心痛地搶過海螺,不管三七二十一扣在臉上,一隻手朝程宗揚胡亂擺了擺,表示自己沒有見到祁遠。
這邊謝藝游魚般鑽入竹樓,片刻後那點燈光一閃,被他拿起來,然後朝樓下游去。
如山的海浪湧來,重重撲在礁石上。一群入神情委頓地躺在岸上,浪花傾盆大雨般灑在身上,卻沒有誰願意挪動半步。易彪嗆得最重,他肺部受了傷,雖然肚裡的水已經吐乾淨了,卻不時咳出血絲。相比之下,雲蒼峰還算幸運,只灌了一肚子的水,昏迷了下短時間,醒來後竟然沒有什麼大礙。
在海浪中折騰了幾個時辰,眾人都已經精疲力盡,這會踏上實地才感到害怕。居住在海邊,漲潮並不意外,但這樣全無預兆地突然漲起兩丈高的潮水,完全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不久,蘇荔與武二郎二叫一後浮出水面,身後正好一個大浪打來。武二郎張臂抱住蘇荔,弓起背脊,若無其事地承受住海浪一擊,順勢落在岸上,動作乾淨利落,引得幾名花苗漢子都豎起大拇指。
蘇荔從他肩間掙開,一邊擰著溼淋淋的長髮,一邊抬頭望著天際的明月,過了會兒才蹙眉道:今天是十六嗎?武二郎連忙道:十七。整個白天,碧鯪海灣都一片安詳,溫暖的陽光,和煦的海風……讓他們誤以為這些建在海邊的竹樓十分安全。沒想到入夜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