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情形,我實在不忍說出口。
這個馳騁沙場的大將軍,如今看來是那麼地軟弱,他實在再也禁不起任何打擊了。
所以,當他的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臂時,我忙道︰“或許是我多心了,我太關切白素了,多心想到別的事,也很正常!”
鐵旦聽得我這樣說,才吁了一口氣,我忙道︰“我要設法和白素聯絡,我看你也疲倦了,不如休息一會。”
鐵旦長嘆一聲,點了點頭,紅綾就推著鐵旦,走了出去。
我雙手輕敲自己的額角。我確然是由於關心白素,而聯想到了許多事的。
我認為我的推測,接近事實,只是要鐵旦接受這事實,他會受不了,硬要他接受,太殘忍,所以我才沒有說出來而已。
第十一部︰將計就計
我的推斷是,首先背叛了鐵旦的,就是他曾在戰場上救了他三次的那個老部下。
鐵旦說得很明白,這部下,“現在還有點勢力”。
那也就是說,其人必然卷在權力鬥爭的漩渦之中,不會置身事外。
那麼,他在鐵旦的求助之下,他會怎麼做?
他會想到鐵天音的安全,鐵旦的利益,還是先顧及自己的利益?
假設他人格高尚,品德仁義,或者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有著尋常的道德觀,那麼,他就會對曾經救過他的恩人,作出報答。
可惜他不是,他只是強權統治集團中的一份子,正處於權力鬥爭的漩渦之中,他如今的地位“有點勢力”,那正是他不斷鬥爭的結果。這種人連起碼的道德觀都沒有,非但如此,而且,在殘酷的鬥爭之中,早已明白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他連人性都已經被磨鍊改造得蕩然無存了!
這一類人,正是形成強權統治集團的骨幹,也是一種典型。
可以說,只要是強權集團中的一分子,就絕無例外。因為如果竟然還保留了一分半分人性的話,那麼早就在大大小小不斷的鬥爭中被淘汰了,眼前的鐵大將軍,就是一個例子。早幾年,同情平民百姓,不肯以坦克去對付赤手空拳的一些人物,也是例子。
鐵旦竟以為他的這個如今仍具勢力的部下,不會背叛他,豈不是太天真了?幸而他早已退出了權力場,不然,以他的這種想法,在權力場之中,遲早被別人連骨頭都嚼吃了,還不知是怎麼死的!
這些,我自然不會對鐵旦說,我只是迅速地想到,那個部下會採取甚麼行動?
不論他屬於哪一派系,他都知道鐵天音的重要性,這時候,去救鐵天音,等於去捧燒紅了的鐵球。
他自然也知道,在浮蓮手中的那份資料的重要性,他會提議派人去找浮蓮。
假設他派出的人是朱槿和水葒,她們知道鐵旦一定會落腳在我處。
那麼,他們會怎麼做呢?
我想到這裡,已經覺得事情漸漸接得了榫頭了!
即便派出了朱槿和水葒,他們也知道,並沒有找到浮蓮的把握。
而由於我和鐵旦的關係,他們知道,若是能把我和白素拖下水去,找到浮蓮的機會,就必然大大增加。
這就是朱槿把浮蓮的所作所為和她人在瑞士,透露給白素知道的原因。
他們知道,白素古道熱腸,一定會毫不猶豫,出馬去找浮蓮。而白素一出動,我當然也不會袖手旁觀,於是,他們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當我確定了這些之後,我又不自由主,打了一個冷戰,因為我又想深了一層,我想到,鐵天音的那張求救字條,只怕也是朱槿故意接觸了鐵天音,叫他寫了,以便令我參與其事的。
一切,早有預謀,甚麼想令老人家清醒等等,全是虛招。我的勒曼醫院之行,根本白費,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浮蓮和那份資料!
因為,如今白素已經去找浮蓮了──這正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而我,也非去不可,這也是他們計劃之中的事。
這計算之精確,頗令人佩服,至於陶啟泉和大亨的生意,只不過是這出精心編排的戲中的過場而已。
明白了這一切,我也有了主意︰你們不是要找浮蓮去?我就將計就計,就在這一點上,打出救鐵天音的主意來!
本來,我感到自己無法不依照他人安排下的計劃行事,心中窩囊之至,但這時有了這樣的主意,心中暢快,伸了一個懶腰,詳細部署。
首先,我要到瑞士去,和白素聯絡,白素臨走時,沒有向紅綾交代甚麼,她必然另有留言。我和她有約定,若有重要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