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4)

是很機智地把話頭轉給了秦大沖:“那就請秦總彙報吧,龜山採礦秦總最有發言權。”

秦大沖咳嗽了一聲,開始彙報。普天成的目光專注地望著這個龜山傳奇人物。據他掌握的資料,秦大沖最早是龜山礦業公司一名技術員,龜山採礦權還沒徹底放開時,秦大沖離開礦業公司,在縣石油公司幹了一段時間的副經理,後來一度說要當石油公司經理了,卻又突然回到礦業公司,以承包形式拿到了礦業公司往外發礦石的權力,幾年下來,秦大沖的腰包就鼓了起來。這時國家允許私人辦礦,秦大沖第一個投資開起了礦,不出兩年,他的礦就讓原來的國有老礦感到了危機。有段時間,路波還有秦素貞都不想讓他在龜山繼續幹,想把他調到省裡,在安監局或勞動檢察大隊安排個職務,哪知秦大沖開礦開上了癮,誰勸也不聽,愣是咬著牙將龜山縣唯一的國有老礦承包到了手中,緊跟著又改制,以股份制形式拿到了控制權。

現在秦大沖大小掌握著十二個礦,礦業公司也在他名下,事實上他已成了龜山礦業和礦產資源的實際掌控者,小礦主叫他山大王,也有叫秦霸山的。更有礦上的職工將龜山稱為秦家礦、路家山……

普天成一邊聽一邊琢磨,是什麼力量,可以讓一座養育了幾十萬山民的礦山成為一個人或幾個人的,又是什麼力量,讓所有的監督或管理淪為擺設。似乎是權力,似乎又不是,普天成認為,是慣性。

我們太屈服於某些東西了,當權力的大旗高高豎起時,我們似乎只懂得低頭臣服,或抬頭仰望,然後順著慣性,一步步淪為權力之奴。我們失去了聲音,只知道賠著笑臉跟在權力後面。權力幾乎不用張口不用暗示,我們已經替它把一切心都操到了,該掃的障礙掃清,該排除的異己排除,該開通的方便之門一律開通。

看看這些臉吧,今天在座的有八十多位,當秦大沖開口說話時,八十多張臉上露出的表情近乎一樣,恭敬、奉承、討好、獻媚,甚至比這還可惡,有些臉在望住秦大沖時,比望住他普天成還不自信。有些臉本來就夠媚了,可還嫌不夠,還要拼命擠出一種下賤的媚態。

化解政績標杆工程的危機(9)

普天成看得是心潮起伏,感慨萬千,胸口已在鼓盪著一些東西了。等他收回目光時,冷不丁又想到另一個問題,難道你普天成能脫俗,能在權力面前昂起自己的頭?

不能,真還不能!

普天成心情沉重地往山上去。秦大沖一點不覺得自己過分,相反,他在彙報會上還反覆跟縣裡市裡要政策,要進一步最佳化投資環境,要對民營企業鬆綁,要進一步細化龜山的礦權、產權、營銷權,還有開採權,他毫不客氣地提出一個方案,要將龜山現有二十六個礦點進行整合,達不到條件的一律關閉。整改合格的,要按股份制方向逐步改造,最終形成大礦領導下的作業點制,要將若干個小拳頭握成一個大拳頭,這樣才有衝擊力,這樣才能有效地保障科學、有序、安全、合理開採。

這些話說得多動聽啊,又多麼符合當下潮流,可這些話背後,卻赤裸裸地暴露出兩個字:獨吞!

往山上去的時候,秦大沖的車子就跟在普天成後面,龜山早已掛滿各種標語,各礦井都掛了彩旗,什麼安全生產、環境保護,全都寫在紙上掛在山上,看來他們對普天成的到來,做足了工夫。普天成知道,這一趟是看不到什麼的,所有不該讓他看到的,都已掩藏起來。他收回目光,有點無聊地給胡兵發了條簡訊,問那個叫馬得彪的礦長怎麼不見?胡兵很快回了簡訊,說馬得彪前天出事了,下山時失足墜入懸崖,差點把命喪掉,目前在醫院搶救。

失足?普天成本能地就想到另一層,一個在龜山開了將近十五年礦的老礦長,龜山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山山溝溝更不用說,難道會失足摔下山崖?

3

到龜山第二天,出了件意外的事。

這天照例是實地考察,在市縣領導的陪同下,普天成沿著崎嶇的山路,一家挨一家地檢視。看到中間他就心裡明白,他是看不出什麼的,當下級成心讓你看成績時,你就是火眼金睛,也很難發現問題。因為一切都裝扮好了,沒有什麼人玩這個能玩得比各級政府熟練,他們作假或是掩蓋的水平真是太高明。曾經被破壞的植被,在普天成眼裡一一“被恢復”。楊馥嘉饒有興致地指著前面一座山說,為了恢復幾年前破壞的植被,市裡撥出專項資金五百萬元,縣裡從礦石收入中提取百分之二十,加上企業自籌,一共投入一千多萬。楊馥嘉說的時候,縣委書記楊明高和縣長嶽正基頻頻點頭,秦大沖緊緊跟在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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