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說。
普天成儘管堅信,問題絕不是出在郭茂中這邊,但郭茂中如此不分場合地發牢騷,還是讓他心裡不樂。他開玩笑是一碼事,目的是想讓郭茂中鬆弛下來,不要老繃著神經,郭茂中在他面前對姜正英說三道四,就不是一回事了。
他收起臉上的笑,正襟危坐道:“茂中啊,牢騷話不能隨便說,你是廳長,別忘了自己身份。”
郭茂中很快意識到了,臉一紅,聲色立馬變了:“對不起,省長,我……”
“好了,意識到就行,坐吧,有啥事坐下談。”
郭茂中規規矩矩地坐下,一肚子話也給嚇了回去,眼巴巴地看著普天成,等普天成問。普天成倒是沒難為他,開口道:“又是什麼難題,不會是高速公路吧?”
郭茂中搖頭,遲疑半天才道:“之前我們討論的那個方案,省長很不高興,昨天部裡來了電話,說在北京的時候,省長跟部長碰頭,堅決否定了這個方案,剛才姜省長也是為此事發火,說我揹著她向部裡打報告。”
普天成的眉頭皺了起來,眉毛擰出個八字。他絕沒想到會是這事,一下不知該怎麼說話了。
郭茂中也變了臉,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結舌在那兒,六神無主的樣子。
關於高速集團的改制還有交通廳職能變革,是普天成分管交通後針對海東交通投資管理存在的弊端還有制度缺陷提出的。特別是高速公路建設,目前採取的是政府投資、省級交通主管部門授權臨時機構組織專案建設、交通廳領導兼任工程專案建設長這樣一種政府直接投資的管理模式,立項、投資、建設、管理“四位一體”。行政領導具體從事微觀的市場經濟活動,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市場不規範,監督缺失,如果自律不夠,很可能出現建設專案和資金人格化。公路建設立項、投資、建設、管理“四位一體”的管理體制,極容易導致政府權力部門化,部門權力個人化的行為發生。針對這一弊端,普天成提出一個構思,要限制交通廳大權獨攬,實行由省發改委負責全省公路建設的規劃,省財政廳負責管理、審批建設經費,省交通廳負責申請、使用建設經費的“三足鼎立”式管理體制。普天成讓郭茂中組織力量先拿了一個初步方案,因為方案太過敏感,怕引起路波猜疑,好像他針對某個人似的,所以沒向路波彙報,而是讓郭茂中以探討性檔案呈到了部裡,請部裡專家先拿意見,誰知……
怪不得路波要急著把交通這一塊交給姜正英,還有,普天成懷疑,那天在機場,路波的態度也一定跟這有關!
他腦子裡驀然想起瀚林書記說過的一句話,是針對前交通廳長駱谷城說的:“駱谷城是該查,但該查的僅僅是駱谷城一個人嗎?我擔心一查駱谷城,會讓別的同志不安,一石驚起二鳥,甚至一群鳥,局面會不會不好收拾?”
2
普天成的判斷沒有錯,路波的確是在生他的氣。 。。
化解政績標杆工程的危機(5)
路波去北京,一半是為自己的仕途奔波,沒有哪個人會安於現狀,在官場,安於現狀就是退步,就是主動放棄機會。官場最大的特色就是不停地跑,不停地動,動才有機會,動才有可能。眼下海東班子雖然極其穩定,路波跟宋瀚林也沒鬧出不和諧的聲音,馬超然表現也相當安靜,但這並不表明,海東班子就牢固可靠,不具備變的可能。可能是創造的,未來是籌劃的,要在不變中尋找變的動因,要在不變中為將來的變打好基礎。當然,就算海東變不了,路波也要尋找別的機會,從海東跳出去,跳到別的省擔任事實上的一把手,也不是沒有可能。總體說來,路波的努力是有效果的,他在這一半上給自己打滿分。另一半是為了海東幾個大專案,其中就有明年開工建設的兩條高速公路。作為一省之長,心裡必須裝著專案,有人說,這長那長,說穿了就是專案之長。這話有一定道理。如果說黨委的主要工作是管好思想管好人,政府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增長”兩個字上下工夫,要讓GDP上去,要讓政績上去。眼下增長最有效的方式還在專案,在投資,在不斷地擴大內需,拉動各項建設,尤其基礎設施建設。路波懷著滿腔熱情到交通部,原想跟部裡再告點艱難,把幾個該敲定還未徹底敲定的過境專案敲定下來,哪知反讓部領導上了一課。
這課就是普天成提出的那個方案,部領導表現出很大興趣。
他到底要幹什麼啊。在北京的時候,路波就發出這樣的感嘆。已經把駱谷城排擠了,廳長換成了普的人,普天成怎麼還不甘心,怎麼還要折騰?宋瀚林可以擠兌他,難道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