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持住本色,不要讓官位改變了自己。”
這些話普天成牢牢記下了,雖然他不十分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這位重量級的部長稱讚,但有一點他要求自己必須做到,那就是受了不管來自何方的委屈或擠壓,都不在瀚林書記面前告狀。
告狀不但會使人變得猥瑣,而且容易使事物改變方向。改變了別人的方向不要緊,要是干擾了瀚林書記的判斷,讓他獲得一種錯誤的資訊進而影響到方向性決策或取捨,那整個海東這盤棋就有可能下成臭棋、死棋。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省長謀位省委書記(2)
這樣的後果是沒人能承擔得起的。
見他低頭不語,瀚林書記笑著又把話題從那尊陶回到了高速公路上。瀚林書記問:“你突然下去,是不是覺得要出問題了?”普天成悚然一驚,瀚林書記這話,聽似隨意,實則含著豐富的資訊量。“沒,沒。”他趕忙搖頭,生怕稍一猶豫,就會讓瀚林書記把心底徘徊著的話掏去。
瀚林書記沒掏。這是他們兩人多年養成的默契,從不打對方嘴裡掏話,話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步,對方會主動說出。不到這種火候的話,掏出來也是夾生的。夾生話會誤事,誤的往往都是大事。
“不出事就好。”瀚林書記道。說著遞給他一封材料,普天成接過,坐沙發上認真看起來。
是封檢舉信,信中檢舉的是前交通廳長駱谷城。駱谷城在交通廳長位子上坐了長達六年,算是海東正廳級幹部中一個位子上坐的時間比較長的。當時普天成執意要換駱谷城,並不是發現他有什麼問題,而是不習慣駱谷城的工作方式。駱廳長的架子實在是太大,除了能把宋瀚林和路波放眼裡,省裡其他領導,想尊重時尊重一下,不想尊重時,別人還得看他眼色。這是其一。其二,普天成也覺得交通廳長這位子一個人坐久了不太好,容易出事,有人說交通廳長是“高危人群”,這話一點不假,不是先後已經曝出不少交通廳長出事的訊息嗎,有個省甚至三任交通廳長接連出事,網上酷評說是“前腐後繼”。瀚林書記當時支援了他,堅決同意把駱谷城動一動,誰知常委會上,路波突然發表不同意見,拒不同意調整駱谷城。這在宋瀚林主政海東後,還是頭一次出現這種情況,當時弄得常委們很尷尬,宋瀚林更尷尬。宋瀚林沒有硬來,只說既然路波同志有不同意見,就先放放吧。接著便討論其他部門人選。可是過了一週,路波主動找宋瀚林檢討,說那天太過沖動,沒管好自己的嘴,不該在常委會上出難題。宋瀚林說這哪是出難題,這是正常的民主,我還希望省長以後能多幫我糾正一下,免得我犯專制錯誤,把海東搞成一言堂。
宋瀚林剛說出“專制”兩個字,路波臉色就變了,馬上用檢討的語氣說:“我虛心接受書記的批評,以後一定要當好助手,要時時刻刻檢點自己,再也不製造其他聲音。”對路波這番聽似莫名其妙的檢討,宋瀚林聽著並不過癮,但也絕不至於聽不懂。他笑笑,用非常友好的語氣說:“路省長今天這是怎麼了,你可別搞得我緊張啊,來,請坐,我這裡正好有人送了一罐烏龍茶,想請省長品品。”
宋瀚林真就給路波沏了一壺烏龍茶,嫋嫋的香氣中,路波讓“烏龍”兩個字折磨得又痛又癢,心裡是道不出的苦。他一邊品著茶,一邊品著宋瀚林,心道,宋瀚林啊宋瀚林,你這招太狠了吧,烏龍,虧你能想出這個詞!
普天成後來才知道,那天常委會後,宋瀚林叫來新上任的紀委書記黃小霓,從櫃子裡拿出兩封鎖了很久的信說,這個你們研究一下,拿出一個方案來,提交會議研究。
當天晚上,就有人趕到路波那裡,說宋瀚林指示紀委,要對交通廳長駱谷城採取措施。路波聽了,臉色大變,直後悔常委會上不該跟宋瀚林叫板,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駱谷城最終還是離開了交通廳,宋瀚林本來鐵了心要將駱谷城安排到人大去,無奈情急中路波向北京方面求救,有人出面向宋瀚林說情,宋瀚林才改變主意,在接下來召開的常委會上,路波主動發言,提出對交通廳人事進行改革,他還給駱谷城找了一個位子,科技廳廳長兼黨組書記。
省長謀位省委書記(3)
也是在那段時間,只要召開常委會,宋瀚林就讓辦公廳給常委們上烏龍茶。普天成很納悶,悄悄問接替自己擔任省委秘書長的譚曉林到底怎麼回事,譚曉林笑而不答。普天成再追問下去,譚曉林給了普天成一句話:“普省長應該懂足球吧?”
一杯烏龍茶,喝得海東常委們個個出汗,常委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