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朋友不會把當年判你的官兒找來?
。。。。。.
魏鬼一時語塞。
這回是換小六笑了,別擔心啊公子,我查過了,前任縣官去年已經因病過世。
死了?
是啊。
書生的臉色這才見了點開朗,卻也是有點可惜,又是一英年早逝的主兒。
魏鬼開心之餘也慶幸,這情況可比自個兒已經做好的打算好上太多了,到剛才為止還提著的心突然鬆了頓感輕快,遂愈發收不住笑意,一個人坐那嘿嘿嘿。
書生不明白魏鬼之前曾做了怎樣的打算,只當他這人瘋癲成性,現下開心過頭,不以為意。
行了啊褶子都笑出來了。
魏鬼果真停了笑聲,摸了摸臉,真的啊?
公子說的還有假嗎,魏少爺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能年輕麼?
魏鬼知道,小六是尋機會報剛才兩巴掌的仇來了。
可惜呀小六不知道,在他魏鬼聽來,話不是書生說的全不作數,哪能把他當了回事。
這給損了也不打緊,摟著書生照舊嘻嘻哈哈。
書生的心情的確好了不少,總有種撥開雲霧之感,雖談不上無憂無愁,但之前的陰霾多多少少有些淡了。
魏鬼哪會看不出來書生的變化,心裡頭高興,立馬免了小六剛壞他好事的死罪,不再計較。
這就以為高枕無憂了。
當晚書生卻怎麼都睡不踏實。
隔天的對簿公堂,吳用的臉色難看得像昨晚上給小六撞破好事的魏鬼。
魏鬼心中暗暗唸了句對不住,只想這磨人的官司能趕緊收場。
縣官老爺對此也犯了難,正左右不知如何是好的當口,吳用開腔了。
魏鬼忍不住豎起耳朵生怕聽漏了個字。
吳用說,所謂的當年魏鬼入獄也許是他記錯了。
這說法讓許多人無法理解,跪在地上的書生忽覺雙腿發軟。
吳用的強調裡有股子磨牙霍霍的狠厲,但是又沒法從他話裡的意思體會出他究竟想說什麼,想做什麼。
就跟待宰的豬不知道屠夫什麼時候下刀,從哪兒下刀。
魏鬼就是再直來直去也得停下來溜個彎兒了。
吳用。。。他到底想幹什麼?
書生擦了把手心裡的汗,悄悄瞥了眼邊上的吳用,發現他正也冷眼看著自己,眼神裡十足的把握與輕視,彷彿就能生出副笑話自個兒的嘴臉。
縣官老爺說道,你說是你記錯了,那也就是誰也無法證實十年前的七月魏朗究竟有沒有出遠門了?
吳用收回了視線,衝縣官老爺微微一笑,回稟大人,的確如此。
那,你對事情可還有什麼疑義?
吳用在一陣沉默之後,說了更為驚人的。
大人,既然如此,這官司,吳某不告了,字據怎麼寫的,大人怎麼判就是。
縣官想也是沒料到吳用會突然轉了性子,此前活像西域國主和京城死磕的勁兒說散就散了,幾分疑惑。
吳用,你可得想好了,你這要是不告了,本官宣判之後,定局已成,就容不得你再對此事有任何疑義。
回大人,吳某確實不告了,大人英明,請大人照字據判就行,吳某沒有什麼不妥,心服口服。
呆魏鬼身邊聽堂的小六啐道,有身份就是不一樣,一個站著一個跪著,一個一口一個吳某,一個一聲一句草民。
魏鬼白他,這是吳某和草民的問題麼?
小六雖說死了一年多來比起同齡孩兒成熟不少,處事上也免不了有孩童心性,想得簡單。
那還有什麼問題?人都說不告了啊。
去,你知道個啥,你是沒見過昨天他死咬著蕭寧不放的樣子,跟蕭寧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昨天我也以為他會知難而退,可他偏偏就是要幹到底,你說,這樣一個牛脾氣的人,能說不告就不告了?
小六抓了抓頭,照魏鬼說的琢磨了一番,有所了悟,好像、是不太可能。。。。。.
魏鬼見他開竅,接著往下說,所以啊,我總覺得,他其實還是在盤算什麼。
盤算什麼?
魏鬼賞他一大栗子,我要能知道我用得著在這麼?
小六揉了揉額頭給敲疼了的地方,嘀咕道,您不是他朋友麼?人說朋友之間最能互相瞭解了,而且你倆的交情又不淺,要不人至於為了你打官司麼?照這麼說你應該很瞭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