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也不追趕。
不多時,那舊陶罐的碎片下慢慢鑽出形形色色的毒蟲百蟲,大至毒蛇,小至蟲蝨,一應俱全。這些毒蟲似乎被關在陶罐內,任其互相殘殺,此刻已有不少毒蟲只剩下殘軀斷肢了。三人直看得心裡發毛,嘴中發苦,胃內泛酸。那盜匪雙腿一軟,栽倒在地,想起剛才這陶罐還貼身而藏,思之慾嘔。
廖然見狀眉頭緊皺:難不成那苗疆的老毒物竟也來到此地?不由來到那盜匪近前,低聲問道:“敢問你這陶罐是從何處得來?”那盜匪渾身顫慄,結結巴巴:“這勞什子。。。乃是我。。。從城內將。。。軍廟,撿來。。。的。”廖然搖頭道:“不對,要是撿來的話。你不可能如此鄭重地貼身攜帶。想必其中還有隱情,還望告知。”那盜匪滿臉驚恐,一言不發。廖然心中更是疑惑,問道:“你可是見到了,身著紅色道袍,青色道袍,手提攝魂鈴,類似法師打扮的人了?”那盜匪失聲道:“你怎麼知道!”廖然淡然道:“我不但知道那紅衣老司和青衣老司,還知道他們必定在夜間趕著一群屍體行路。”“不錯!當時可把我給嚇得半死了。”廖然接著道:“這陶罐恐怕是他們遺落在廟中,被你偷偷拿了去的吧?”那匪首點頭道:“不錯,我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沒想到竟是些令人噁心的毒蟲蛇蟻。”廖然輕聲道:“沒事了,你且走吧。”那匪首點頭稱謝,沒頭就跑,一轉眼便沒影了。
廖然心中驚疑不定:看來這陶罐的主人定是自那苗疆而來的趕屍之人。可是這趕屍的範圍往北只到朗州,絕不會越過洞庭湖。此地已是東北關外,要是真是那苗疆的趕屍人,莫非此地要出大事不成。 。 想看書來
四十八、盤纏
李思在路旁拾了一根小指般粗細的枯枝,不住撩撥翻弄那摔碎了的陶罐的廢墟。待挑盡碎陶片,只見底下竟然積了厚厚的一層蟲屍,即便是還未死透的亦是奄奄一息,絲毫動彈不得了。李思繼續撥弄蟲屍,好傢伙:蝴蝶、蜥蜴、蠍子、蜈蚣、毒蜂、馬蜂、藍蛇、白花蛇、青蛇、鱔魚、青蛙、蚯蚓、螳螂,品種豐富,數量繁多。正當李思吃驚感嘆不已的時候,從這蟲屍堆裡,忽地竄出一條碩長無比的巨型百腳蟲。這百腳全身赤褐,頭部鮮紅如血,數十對短足卻是嫩黃精緻,非但沒有令人感到厭惡,反倒是頗為惹人喜愛。一瞥之間,自是難以看得周詳仔細。
這百腳速度奇快,現身後竟然竄上李思手中的枯枝並順勢直行而上。片刻間已然爬過大半段枯枝,直逼李思右手而來。李思不慌不忙,運起赤陰神功,一抖手,這百腳立時震落,墜落塵土。李思這一震之力著實不小,那百腳竟然生生在半空便被震斃。李思又再次翻查屍堆,這一次再無發現任何活口了。看來,那先前的巨型蜈蚣,便是這陶罐中唯一的倖存者了。
李思探查清楚後,來到廖然身前,道:“師父,這陶罐內最後剩下的乃是這一味紅頭少棘蜈蚣,看來這便可稱之為蜈蚣蠱了。”廖然輕輕一笑道:“可說是也可說不是。”“此話怎講?”廖然續道:“蠱字由皿和蟲組成,這制蠱便是把多種毒蟲密閉於器皿之內,任其自相殘殺。待一年後,這最後存活的毒蟲便稱之為蠱了。制蠱者大都在五月初五端午日聚置毒蟲,乃是借那端陽時的極盛陽氣,極重毒氣來製作這毒蠱。故此,依為師判斷,這陶罐恐怕只是用來篩選毒蟲的。”李思點了點頭:“確是有此可能,不過到底是不是真的制蠱無須太過計較。徒兒只是覺得,這制蠱之人多在中土南方崇山峻嶺之間,為何此地竟然會出現這毒蠱巫術?”廖然尋思了片刻,緩緩說道:“這蠱術在中土南方以及各地早已廣為流傳,不過這趕屍巫術卻是僅限於湘西苗疆。那得罐之人所見的紅衣老司和青衣老司應是那湘南西部的苗疆趕屍人。不過,這苗疆趕屍人為何會不遠千里,來到這渤海國境內,為師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李思嗯了一聲:“他們是否真是來自湘西苗疆恐怕還難下定論。但從其種種行徑來看,即便不是來自苗疆,恐怕也和這苗疆有著莫大的關聯。”“不錯,這苗疆的趕屍人和制蠱人俱是極為難纏的角色。要是來的是那苗家門的人,倒真個要格外小心,謹慎以待了。”“師父說的莫非便是那神秘莫測的苗門黑白巫教?”廖然神色凝重,沉聲道:“白巫教善於趕屍,黑巫教精於蠱術。這兩教雖未真正合二為一,可其千絲萬縷,撕扯不斷的聯絡也是不爭的事實。這兩教雖然時有發生搶奪教民的爭端,可每每到外敵入侵之時,必能放下所有怨懟,共同禦敵。這黑白兩教聯合之力實在非同小可,數百年來,江湖上各門各派俱是談其變色,唯恐避之不及。”李思輕嘆一聲道:“世人談及苗疆必提巫蠱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