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會、竹汶麟一起,隨在那太監身後魚貫而入。
那皇宮建得果然威嚴肅殺,但見路寬屋正,廊闊簷高,空曠寂靜,卻又靜得攝人心魄。這幾人除了竹汶麟以外莫不是見過大世面的,均想:“怪不得人都說皇家威儀神聖,這空空蕩蕩的幾間房子,怎得如此令人心怵?”
第二百零四章
虧得都是當世第一流的大高手,輕輕呼上一口氣,便即神色如常。再看竹汶麟,東瞅西望,直是一付無所謂的樣子,又想:“這孩子果真有些名堂。”卻不想竹汶麟只是個鄉下孩子,頭腦中根本就不省得什麼叫氣勢威嚴,只覺得這裡雖然金碧輝煌,卻全然比不上永王府亭臺水榭好看。
拐了幾拐,來到一處宮殿前,幾人早見永王李權在殿前相候,忙上前見禮。李權卻面無表情,只道:“麟兒,你隨我來。”便轉身進殿。
竹汶麟看了看丁純、普會,卻見他們只朝自己擺擺頭,就立在廊下不再動了,也只好硬了頭皮隨著李權進去。
殿內甚為陰暗,竹汶麟剛從室外進來,好一會兒看不清楚。只聽李權的聲音道:“父皇,只這便是兒臣說的竹汶麟。”竹汶麟再不懂規矩,卻也不需別人提醒,連忙跪下磕頭道:“小人竹汶麟拜見皇上。”
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哈哈,小小年紀,剛入京城便得我朝兩個最有本事的王爺賞識,果然非同尋常。覺一,他可是你的徒兒?”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回萬歲,正是小徒。”
竹汶麟聞聲,抬頭上看,只見上面正中坐著一個身著黃袍的醜面老人,一怔之下便明白這就是掃蕩胡元,重建漢室的大明天子李隆基,只是想不到人已如此老邁,面像又這般醜陋,全無半分英豪氣概。旁邊一群身穿王服的人中站著一個肥胖和尚,笑吟吟地正看著自己,不是師父覺一又是何人?
竹汶麟驚喜之下,慌不迭地又向覺一磕頭行禮:“師父,你老人家可好?可想死我了。”
孰不料覺一見狀臉色大變,竟顧不得理會竹汶麟,忙向李隆基跪下叩首道:“萬歲,小徒出身鄉下農家,小僧平日裡也疏於管教,不懂禮數,請萬歲開恩不要降罪。”
李隆基又復大笑道:“朕也是鄉下農家出身,不懂禮數,那又怎樣?竹汶麟今日說和肅、權二王,立功非小,理應重賞。晤,賞你些什麼好呢?竹汶麟,你想要些什麼呀?”
竹汶麟一路上只想著如何把事情說清,哪裡料得到李隆基什麼都不問,見面便要封賞?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只得道:“師父和王爺對我都很好,我什麼都不缺,不用賞了。”心裡卻想:“我只想要蔣瓛的人頭,不過肯定是不行的了。”
他哪裡知道李隆基根本就不信他這兩個處心積慮要得天下的兒子之間的爭端會是什麼誤會,但事已至此,就只能加以彌合。今日李權既然找出人證來說明,李亨馬上又予以認可,當然再好也沒有了,這種事捂都唯恐捂不住,怎能再去深究?
竹汶麟聲音剛落,一個身形高大的王爺便開口道:“父皇,我北平護邊軍中正缺少一個護軍使,竹汶麟名門高徒,合堪此任,望父皇恩准。”眾人看時,卻正是肅王李亨。這護軍使職位雖低,卻是統兵的實缺軍官,李亨張口便要授予一個僅僅是說合了一件事情的少年,其欲得竹汶麟之心,昭然若揭。
李權心知李亨不懷好意,忙跟上道:“父皇,竹汶麟被我府中武師丁純誤傷,還需在我府中將養些日子,不如先封在我府內為官,一邊治傷,一邊多著名師調教,待年齡稍長,再由父皇親授要職,委以重任。”
李亨還要再爭,忽聽門外一人叫道:“二位王爺,切莫如此。”門扇響處,胡大志邁步走了進來。李隆基道:“胡卿,你這是何意?”語氣甚為親切。
胡大志道:“皇上,這竹汶麟雖然立功,卻有瘋病未愈。適才在宮門前忽然發病,當眾毆打當值侍衛,以此情形,似乎暫不宜為官。還請萬歲明斷。”
胡大志剛剛察看蔣瓛傷勢,卻發現蔣瓛面部被擊,只是淌血,倒也罷了,雙手手腕竟也被勒出了一個紫黑色的傷痕。他知道這蔣瓛雖然人品低下,但口齒靈便,腦瓜機敏,武功也決非等閒可比,可居然在永王府的家將前想說說不出,想動動不了,大傷錦衣衛的臉面,當即便將蔣瓛好好訓斥了一頓。
他訓完之後轉念又想,永王府的這些家將們必非等閒之輩,莫不是故意伸量錦衣衛來了?哼,你們縱有永王撐腰,也終不成錦衣衛在家門口讓人打了就白打了?他要維護錦衣衛的臉面,便匆匆趕來,候在門外,聽到話縫,忙插進來打斷。名為二王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