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國去了!他本就是為追這絕色少女才進酒店裡來的,此時右臂遭此變故,自也不願再與一個窮酸夥計糾纏。
他抬起身子,欲拱手施禮,卻驚覺舉不起右臂,匆忙中以為剛才用力時扭傷了哪根大筋,趕忙攝住心神,只點頭哈腰,滿臉諂笑道:“小生萬玄達今日幸遇小姐,實乃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黃紗羅裙少女抿唇一笑,走到近前,指著又已忿忿站起身來的宜郎,對萬公子盈盈說道:“公子爺如此欺負奴家的兄弟,傷了奴家的心,還談什麼三生有幸,只怕是三生有災吧!”
萬公子見其嬌媚神態,只當是玩笑之言,正欲開口,宜郎卻在一旁急急向黃紗羅裙少女揖道:“小的不敢高攀!請女客官快點吃飯趕路,不要捲入這是非之中!”
黃紗羅裙少女瞅了他一眼,嬌聲笑道:“公子爺就如此可怕麼?依奴家看來,公子爺還喜歡奴家欺負他呢。公子爺你說是也不是?”
萬公子雖是風月場中的常客,但從未見過這般無拘無束、婀娜嫵媚的少女。現目睹花容月貌,耳聞鶯語鸞鳴,鼻嗅馨香芳息,一時間心猿意馬、昏昏欲醉,歡喜得只是忙不迭地點頭應承道:“自然、自然!”
少女這時卻真的撩起衣袖,露出筍尖般的玉指,面呈微笑,眼溢風情,作勢高高揚起手臂,卻緩緩向萬公子臉頰拂去。
眾酒客一見此番舉動,好感之情頓時化為烏有,大都將頭扭過一邊,自是不屑此少女所為。惟精瘦老翁仍饒有興趣地盯視著少女的舉動,只雙目間掠過一絲詫意。
驀然,一聲慘叫震驚四座!
慘叫者正是那萬公子!
眾人驚詫望去,卻見萬公子歪脖偏頸,五官與右肩比齊,似乎被人硬將其頭顱擰至右側極處,已失迴轉之靈;其面如白紙,神情既驚恐又痛苦,欲轉臉卻只能身隨頭移,原地轉起圈來,形像十分古怪。
這驟來之變令眾人疑惑莫名,均趕緊朝黃紗羅裙少女瞅去。
然而那少女此時神色卻也大顯驚惶,正嚶嚶說道:“公子爺為何如此光景?奴家的手尚未碰上你那張小白臉呀,莫非你要躲閃,用力過猛,將這脖頸甩過位了。莫急、莫急,待奴家請人給你搧正了!”轉臉便對白婉玉吆喝道:“你過來用力來搧這位公子爺的右臉!”
白婉玉此刻更是一頭霧水,詫異莫名地瞅著萬公子的脖頸,搖頭答道:“這是搧不得的!”
少女柳眉一豎,問道:“有何搧不得?”
白婉玉答道:“女客官有所不知,小的先父乃以醫道為業,因而小的略知頸椎病之一二,尋常頸椎疾,用熱敷、推拿來順筋理脈、活血通絡即可;重者,則須用針炙、推骨、服藥或點穴等法亦可治癒。然公子爺症狀怪異,未遇外力,下頦竟陡與右肩並齊,椎骨似已脫臼,並非筋脈扭傷。這種古怪之症應速請郎中救治,巴掌是不能胡亂搧的!”
眾人一聽此言,再看萬公子嗷嗷哀號的痛苦模樣,甚覺這小二言之有理,然又覺得此小二實在迂腐,想萬公子那般欺辱於他,此時管他作甚,按小姐吩咐正好打他解氣才是!
大家竊竊私語之際,那黃紗羅裙少女已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唉,你這小夥計竟是爛泥糊不上牆的主兒!本姑娘倒像是賣蘿蔔的搶了個鹽擔子——閒操心了!”
說著轉身徑自走到西側窗下的飯桌前坐下。這時另一歲數大點的夥計已忙不迭將其飯菜端上,少女只顧埋頭吃將起來。
白婉玉受其譏嘲,面容頓呈羞愧之色,心中卻也恍然大悟,尋思:“原來這女客官看出了我是女兒身,方才才出來打抱不平!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怪異手法,竟使萬公子成此慘狀?”
她見萬公子側著臉悲切哀號不止,額頭滲出了黃豆大的汗珠,自是疼痛難忍,不由起了惻隱之心,猶豫一會兒便紅著臉走到黃紗羅裙少女桌前,作揖道:“小姐援手搭救之恩,小的感激不盡!尚望小姐再發慈悲,施展妙術救治萬公子,相信萬公子有此教訓,日後再也不會仗勢欺人了!”
少女卻沉著臉理也不理,只顧埋頭吃飯。那邊萬公子已被店主橫著攙扶到跟前。萬公子側臉下跪,欲伏地嗑頭,卻偏著腦袋碰不上地面,只得痛苦地邊哭泣邊哀求:“嗚嗚……小人有眼無珠,不識仙女大駕。懇請仙女……嗚嗚……饒了小人,小人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
原來萬公子在少女揮掌之際,本欲伸臉去觸那香指,自以為少女亦是風流女子,端的是打逗調情。不曾想玉掌離面頰尚有半尺距離,陡有一股迅猛勁道襲來,宛如受到重物強烈撞擊,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