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掩飾彼此的怯弱和不安,勉強地生活在一起。
哲郎卻極度厭惡這個虛偽的家。雖然想破壞這滿是謊言地幸福,但另一方面也為自己不得不生活其中感到
悲傷。
“她才捨不得這個家。”
當時千賀子所說的話緊緊地綁住哲郎。生活在母系家庭中,又是唯一繼承人,這份枷鎖拖得他喘不過氣來
“高梓同學得志願是A大吧?”
當香奈詢問時,哲郎的回答十分含糊。其實,他是想離開家的。他想以念大學為由,遠走高飛。但,他一
方面唾棄這個家,另一方面又感到膽怯。
他怕逃走了之後,結局會跟華子一樣,只能假裝不在意周圍的眼光,靜靜地腐朽而死。
“高梓同學?”
哲郎因香奈的聲音恢復了神智。星期天總和香奈約在圖書館見面。兩人一起唸書到五點,然後哲郎再送香奈
回家,這是兩人最近的約會方式。
“啊,對不起,你說什麼?”
哲郎慌慌張張的說道。這裡時圖書館地下室的休息廳,冰冷的石造牆壁及老舊的椅子。握住裝著可可亞的
紙杯,香奈以擔心的眼神望著哲郎。
“你最近身體看起來不太好哦!”
平常穿著制服時香奈總是綁著馬尾,但今天她卻將尾端帶著些微卷度的長髮放了下來。白色襯衫搭配小花
圖案的連身洋裝,手腕上還戴著一隻名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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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很休閒的裝扮,卻明顯看得出來刻意打扮過。
“不,沒什麼事。”
哲郎刻意露出明亮的微笑。和香奈對比,他穿了件半開襟領口的白色T恤和襯衫,搭配藍色牛仔褲。雖然
結晶如昔,但對平常穿慣燙過襯衫的哲郎來說,這可是難得一見的休閒打扮。
“你在煩惱將來的事嗎?”
說完後,香奈的眼底因悲傷的神色而溼潤著。看起來是那樣豔麗,像要把他揪住一般。
“——嗯。”
哲郎說謊了。
“如有困難,可以和我商量。我會盡我所能來幫助你的。”
香奈認真地說道。哲郎對香奈畫中的重量感到一陣厭煩。班上有許多人羨慕哲郎能和既可愛又有教養的香奈
交往。
“喂,你們做了吧?”
每每聽得同學這樣粗鄙的詢問時,哲郎總是爽朗地笑了笑。
“怎麼可能!我們都還是高中生,怎麼可以……”
聽得這些話的同學,個個都放下心來。但,隨即擺出一副“你騙人”的表情。大家都不相信身為地方上“
望族”繼承人的哲郎,會說那種謊話。
但,哲郎根本不想跟香奈有進一步的發展。因為他既討厭親吻,也討厭被人碰觸。這樣的哲郎怎能擁抱
香奈呢?
對哲郎而言,香奈只是單純的“女孩子”而已。偶爾見個面,看看電影,展覽,喝茶聊天。因為香奈頭腦
很好,能夠輕鬆跟上哲郎的話題。
不過,僅止於此。如果深究哲郎跟香奈交往的理由,那純粹是因為他不想讓女孩子感到難堪而已。
“——謝謝你。”
哲郎刻意笑著向香奈致謝。香奈的表情隨之明亮起來。被雙親溫暖的愛養育長大的香奈,完全不知道哲郎
真正的心情,單純到只相信他偽裝出來的笑容和說出的話。
有一瞬間哲郎不禁憎恨起香奈來。她絕對不會背叛自己,她完全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完全看不到哲郎虛偽的笑容底下滿是泥沼的情感漩渦,和刀刃般的惡意。
哲郎突然想起良介的側臉。沾在上翹的鼻頭,那經過漂白的頭髮;髮間細長的眼睛閃爍著無以名狀的寂寞。
執拗的嘴唇老愛咬著新長出的指甲。
“你喜歡我嗎?”
因為女朋友跑掉而喝醉的良介緊抱著哲郎問道。只要能夠喂自己生存的意義給予肯定,不管誰都好——
良介的撒嬌完全展現出他的孤獨和不安。
那是極像小孩子的行為,知道對方絕對不會拒絕的任性。就因為這樣,只要有新的女人出現,良介便不在
把哲郎放在眼裡。
糟到極點的男人。但,不管他多麼的卑鄙和糟糕,哲郎就是喜歡他。勝過親人和香奈,良介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