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手風琴。”李春平說著雙手張開,身體也開始緩緩地左右搖動,好像在拉手風琴。
從一開始,金永泰大夫就無法掩飾自己對李春平的同情與好感,看著一雙曾經拉手風琴的手變成這副模樣,再也沉不住氣了,他又一次讓李春平坐下,用一根細針輕輕刺破血泡,隨後又在傷口上塗了些碘酒,儘量輕鬆地說:“沒什麼事兒啦,就是千萬別用橡皮膏,那樣會把皮都撕下來,幹活時更疼。”
“謝謝您,金大夫。”李春平的心裡充滿感激,他知道自己在勞改農場遇上了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順便說一句,你的傷口得換藥,還要打三天消炎針,以後每天下午過來,我會跟你們隊長說。”金大夫打量著李春平,“回去吧,快吃晚飯了。”
從醫務室往回走的路上,李春平的感覺輕快多了,還輕輕哼起了小曲。當時的李春平沒有想到,金永泰大夫是他命定的貴人,正是靠著金永泰的幫助,他的生活才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五、5元人民幣
在茶澱農場通往北京的路上,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緩緩前行。高一點的是李春平,另一個是金永泰大夫。李春平的右肩上揹著金大夫送的軍綠挎包,這在當年是很珍貴的禮物,更為珍貴的是軍綠挎包裡裝著的保外就醫證明,回到北京後,只要把它交給當地派出所,李春平就自由了。
“回去好好養病吧,珍惜這次機會。我可不希望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又在這裡見到你。”
“金大夫,我真不知道怎樣感謝你。”
“算了吧,說什麼謝,以後別忘了我就是。”金永泰的口氣很輕鬆。他真的是拿李春平當朋友,因為李春平身上有一種革命家庭薰陶出來的軍人氣質,與農場裡那些因為偷雞摸狗進來的勞教人員不可同日而語。
“噢,對了。”他從中山裝的內衣口袋掏出一隻紙疊的錢包,從裡面抽出一張五元的人民幣,“拿著,路上用。”
“這怎麼行,金大夫……”李春平不知所措,兩隻手不停地在胸前擺動。
“怎麼不行?”金永泰的口氣很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