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籮筐送回家裡,然後孟蓁又帶著蘇慎去了清水河邊抓魚。
為了加快速度,孟大小姐不顧蘇慎的阻攔和反對,硬是挽起褲腳進了河水裡面。
這河裡的魚也就偶爾才有村民抓幾條解一下饞,多數時候它們都是仗著靈活的身形,在這河裡活得自由自在。
然而今天它們卻集體遭了大難,孟蓁的兩隻手就跟長了眼睛一般,每一次伸到水裡,再出來時必然會有一條大魚被她丟上河岸。
她專挑已經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大魚來抓,沒一會兒就已經抓了一木桶活蹦亂跳的新鮮淡水魚。
“走吧,應該差不多了。”擦乾腳丫兒,穿上鞋子,孟蓁在蘇慎一臉不贊同卻又拿她沒有半點兒辦法的眼神裡,拎起木桶回了自己家。
因為還要去鎮上去預訂的新車,孟蓁把籮筐和木桶全都捆到了新買的棗紅馬身上,讓它把獵物和魚類馱到鎮上。
一桶魚、兩籮筐野雞野兔,孟蓁一共賣了六兩二錢,從酒樓掌櫃的手裡拿到銀子,兩人又去取了預訂的那輛帶廂木板車。
如此一來,孟蓁手裡的銀子就又去了四兩八錢。
忙活一天,最終手裡就只剩了一兩四錢,孟蓁捏著僅剩的兩塊碎銀,又是無奈又是鬱悶。
她深吸一口氣,“走,咱去買點兒豆腐。”
她和蘇慎都在守孝,能吃的有營養的東西除了雞蛋就是豆腐。
這也是孟蓁為什麼會養著那隻小羊,她想等到小羊長大,長到可以生崽兒的時候,弄些羊奶給家裡人增加營養。
兩人買了二斤豆腐,然後趕著馬車回了村子。
他們走的是村子外面那條直達自家門前的路,所以並沒有榆林村的村民注意到孟家添了馬車這種金貴物件兒。
“明天我想進趟深山,等吃過飯,你幫我再弄些木箭出來唄。”到家之後,孟蓁一邊開門一邊對蘇慎說了這麼一句。
蘇慎微微蹙眉,“你不是說,山裡可能會有殘留的盜匪?”
孟蓁嘆氣,“我這也是沒辦法,咱們現在實在太缺錢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走太遠的。”
她這話要是讓郭家人聽到,那娘仨肯定會質疑她是不是對“缺錢”倆字兒有什麼誤解。
郭楊今天拿回家的那幾只野雞野兔,就已經讓郭嬸子和郭杏兒高興的整天都沒合上過嘴,這要是郭楊能像孟蓁一樣,每天都掙幾兩甚至十幾兩銀子,郭嬸子母女肯定會說上一句“發大財了”。
可惜孟蓁和蘇慎都是曾經錦衣玉食過的人,他們對“富”的定義,對“好日子”的定義,都和郭家人有著本質區別。
洗過手,孟蓁開始準備晚飯,她做了小蔥拌豆腐、蘿蔔乾炒雞蛋、蒜泥茄子、涼拌菠菜,同時還做了一鍋香噴噴的白米飯。
兩人坐在院子裡,美美吃了一頓,然後蘇慎就非常自覺地跑去灶房洗碗了,孟蓁則是去了山腳下挑選樹枝。
等到蘇慎洗完碗,孟蓁也已經拖著樹枝回到了自家院子,兩人於是又開始做木箭。
等到郭楊如約而來,蘇慎這才放下活計,去和郭楊一起扎馬步。
孟蓁則是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邊,一邊監督兩人練武,一邊不停削著手裡的細長木棍。
一直忙到日落西山,天光徹底暗淡下來,孟蓁這才打發走郭楊和蘇慎。
明天要早起,今天她得早一點兒睡。
“二當家,就是這裡,我今天看到他們趕了一輛馬車回來,家裡肯定非常有錢。”夜半時分,孟蓁好夢正酣,她家院牆外面卻突然有人壓抑著激動,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這他孃的,這院牆也太結實了,還有這門,這要弄開得花老大力氣了。”隊伍裡的另外一人一邊抱怨,一邊用力踹了一腳孟蓁家的厚重木門。
咣的一聲,孟蓁被驚醒,門外弄出動靜的那個莽撞之人則是被自己同伴冷不丁踹了一腳。
“你他孃的給老子小聲一點兒!”說話的是被人稱作“二當家”的一箇中年男子,他一腳踹在自家小弟的大腿上,壓低聲音呵斥了這麼一句。
那個被踹的高壯男子一臉不以為然,但他卻不敢跟這位二當家的當面頂嘴。
“六猴兒你不是總說自己最會爬樹嗎?讓兄弟們把你架到門上,你爬進院子,把大門直接開啟。”
二當家一聲令下,隊伍裡一個瘦瘦小小的年輕男子就被眾人擠到了院門前面。
孟蓁這時候已經搬來梯子架在院牆上面,她腰懸長劍,腕懸木弩,靴子裡藏著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