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國聯軍打進北京,賽金花兒和老相好瓦德西重逢,賽金花兒說,老瓦,別搶了,給北京的老少爺們兒留條活路吧!瓦德西說,行啊,看你面子了,兩人說著話兒就上了老佛爺的龍床……可那一晚上也沒睡踏實,半夜裡廚房著火,眼瞧著大火往這邊躥過來,賽金花兒和瓦德西趕緊起身,衣裳都顧不上穿,只好光著腚在紫禁城裡逃命……”
“還好,深更半夜的,又是在宮裡,沒什麼人瞧見。”莊虎臣為他們慶幸,他轉念一想,“我說,照您的說法兒,琉璃廠的鋪子沒遭搶,都是賽金花兒的功勞啦?”
莊虎臣把趙翰博當貴客招待,沏的是上好的鐵觀音,趙翰博被鐵觀音的香氣迷住了,心思全在茶上,漫不經心地回答:“莊掌櫃的,我雖說是報社的記者,可不瞞您說,有關賽金花兒的這段兒也是道聽途說的,登在報上給大夥兒解個悶兒,您可千萬別當真。”
“啊?鬧了半天都不是真的?”莊虎臣吃驚不小,趙翰博看著他不禁啞然失笑:
“您以為報上登的就是真的?”
“不是真的,登它幹嗎呀?”莊虎臣是個誠信之人,這點超出了他的想象。趙翰博放下茶碗:“那我可告訴您,只要不是您自己親眼看見的,就別實打實的全信。
“噢,”莊虎臣明白了,“那合著,您這差使是蒙人的?”
“混飯吃,混飯吃唄。”趙翰博敷衍著。
宋栓抱過來幾方硯臺放在桌子上,“莊掌櫃的,咱們看硯臺。”趙翰博拿起一方帶有冰紋凍的名品端硯把玩起來,只見硯石上的潔白處略泛出青色細絲花紋,紋中有暈,似線非線、似水非水,意蘊無窮。
莊虎臣湊過去:“我這硯臺可都是真的,您那差事能矇事,蒙完了還有飯吃,我可蒙不了,蒙了就得砸飯碗。”
趙翰博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