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金章派出了手下大將孫玉喜(原上鋼五廠工人),帶著一批人馬,驅車直奔復旦大學。
過了一個多小時,孫玉喜從復旦大學打電話,向耿金章報告:徐景賢被關在復旦大學一千一百號文科閱覽室內。張春橋派上海警備區的師政委徐海濤帶兵進入復旦大學,強迫“紅革會”交出徐景賢,使“紅革會”與部隊發生衝突。徐海濤已奉命退出復旦大學。“紅革會”的紅衛兵們恨透張春橋,要在上海掀起“炮打張春橋”高潮……原來,張春橋硬的一手不行,這才把耿金章推出去,用這位“紅革會”的“親密戰友”去對付“紅革會”!
耿金章陷入深深的震怒之中……
就在這一天,上海爆發了規模空前的“炮打張春橋”運動。
“紅革會”在街上刷了大快人心的大字標語:“堅決反對張春橋當上海第一書記、姚文元當第二書記!”
“警惕陶鑄、王任重式的人物!”
“張春橋不等於中央文革!”
“警惕反革命兩面派!”
“二兵團”也出動了,在南京路上刷出轟動一時的大字際語:“打倒王洪文!揪出黑後臺!”
這天晚上七時至凌晨一時,在上海的中蘇友好大廈,本想以“中央首長”金字招牌威嚇“紅革會”紅衛兵的張春橋、姚文元,弄巧成拙,陷人紅衛兵的重圍之中,挨鬥六小時!紅衛兵們響亮地提出:“北京在揪康生,上海就要揪張春橋!”
這天——一月二十八日,從此載入史冊,人稱“—·二八炮打張春橋”。
上海全市振奮。“紅革會”定於一月三十日上午舉行全市“炮打張春橋”大遊行,下午在人民廣場召開全市“炮打張春橋誓師大會”。
就在張春橋搖搖欲墜之際,“中央文革”發來特急電報,堅決支援張春橋。王洪文在一月三十日凌晨,緊急派出“工總司”數萬造反隊員上街,控制各交通要道,阻止“炮打張春橋”大遊行。
“紅革會”敗北,被“工總司”蕩平。從此,“紅革會”一蹶不振,眾多的頭頭被捕入獄。
當然,在王洪文的眼裡,“紅革會”還不是他的“頭號敵人”。他,悄然把拳頭伸向了他的真正的“頭號敵人”——耿金章。
斜橋成了上海的熱點
上海市南部,原本橫亙著一條臭水河,叫“肇嘉浜”。河上有一條斜架的橋,人稱“斜橋”。後來,肇嘉浜被填平了,變成了一條東西向的大道,叫“肇嘉浜路”。那座斜架的橋早已不復存在,可是,人們還習慣地把那一帶叫做“斜橋”。
一月三十日,就在“紅革會”遭到張春橋鎮壓的這一天,王洪文與耿金章在斜橋激戰,爆發了“斜橋事件”,使這個並不熱鬧的地方一下子成為上海的熱點。
在上海的工人之中,原是分為“工總司”和“赤衛隊”兩大派。康平路事件之後,“赤衛隊”被“工總司”幹掉了。“二兵團”從“工總司”中分裂出來,又形成“工總司”與“二兵團”的對立。“工總司”在全市各區設有聯絡站,“二兵團”也有它的聯絡站。“工總司”南市區聯絡站,便設在斜橋。
“工總司”有幾十萬人馬,“二兵團”也有幾十萬人馬。“工總司”佔領了外灘的上海總工會大樓,把“司令部”設在那裡,神氣得很。“二兵團”呢,佔領了上海永福路五十號漂亮的洋房,作為“司令部”。“耿司令”身邊,有著一個連保衛著他。王洪文早就想幹掉“耿司令”,無奈,“耿司令”軍人出身,有著作戰經驗,絕不是那麼容易抓到手的。
“斜橋事件”的導火線,是“二兵團”常委範建華。那天,耿金章派他到南市區執行“公務”,被“工總司”南市區聯絡站抓去了。
耿金章得到訊息,馬上打電話到“工總司”。據說,“王司令”不在“司令部”。
他的部下告訴耿金章:“誰說老範給‘工總司’抓了?他帶他老婆在國際飯店嘛!”
耿金章打電話到國際飯店,據說,老範又去上海大廈了!
怪事?!耿金章意識到“工總司”在那裡跟他打哈哈。
耿金章派了十幾個人,坐著卡車,前往斜橋。一去沒音訊。
又派一批。又是一去無迴音。
再派一批。還是泥牛入海,沓無音訊。
三批人馬,五、六十個人,全都被“工總司”南市區聯絡站抓了起來!
這分明是王洪文向“二兵團”尋釁。耿金章大怒,調集十萬之眾,前往斜橋。這十萬人,主力當然是“二兵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