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亮青、公孫勇和其他諮事營成員卻是主撤一派。聽了主戰派的理由,公孫勇第一個站出來反駁道:“洛陽城原有叛軍三十萬,孫堯安掛帥後硬生生的裁掉了五萬,此人乃徵北名將,如此作為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可以想像剩下這二十五萬叛軍就算不全是精銳,但戰力也不可小窺。洛陽叛軍未經大敗,士氣、軍心並未受到什麼影響。即使是僥倖讓我們進入洛陽,到時主動權再不操於我軍之手,只得被動防禦,能不能抵擋這二十萬叛軍的進攻,實屬未知之數。”
公孫勇這話倒是切中要害。荊州軍一直鮮遭敗績,除了士兵的素質佔優外,便是其靈活性。想打誰、打哪、什麼時候開打,一切都由荊州軍決定,一旦行動,往往切中要害。反觀星星峽和洛陽城外與孫堯安那一戰。被動之下雖然也未落敗,但卻是荊州軍損失最為慘重的兩仗。而進入洛陽後,複雜的地形雖然對荊州軍大有幫助。但卻不得不面對四面湧來的叛軍,當真是隻能招架,難以反擊。
諮事營發言地人是主管糧草統籌的,所說自然不離本職:“目前我軍已無存糧,每日所耗全賴長安供給。若趙長河突進洛陽,只消派出小隊騎兵襲擾洛陽至潼關一線。我們立刻就要斷炊!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洛陽。那不如及早退守潼關。”
見楊誠目光移向了自己。原本有些遲疑的韓亮青只得硬著頭皮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末將贊同公孫將軍所言。據這幾日所觀,洛陽守軍紀律嚴明。換防、警戒沒有一絲錯漏和疏忽,顯然不是關中那亂作一團的叛軍可比。先前我軍雖有小勝,但卻未能大挫其銳氣,就算一時因我軍奇襲而產生混亂,卻並不能致其潰散。就算只有一半能有組織地進行反攻,我軍不論成敗恐怕都有過半的傷亡。”
韓亮青不愧以愛惜士兵而聞名,首先想到的便是此戰會帶來的巨大傷亡。再加上他畢竟是降將,而且投效時間尚短,雖然楊誠對其極盡賞識,但卻不能毫無顧忌地表達自己的意見,是以說話地語氣當然不能像荊州軍的老牌將領們那般直接。
楊誠點了點頭,微舉雙手止住還欲爭辯的張破舟等人。“我能理解大家地想法,說實話,剛一獲這些訊息時,我也有過立即打下洛陽的衝動。可是……”楊誠表情凝重的環視眾人,緩緩說道:“此戰干係實在太大,而且疑點重重,在大家來之前我與晉根一直在商議這件事,倒也有些心得,或可與大家交流,再做定奪。”
聽到楊誠都這樣說了,誰還能再爭辯什麼,所有眼光都投向了張晉根,像這類形勢分析介紹,一向都有他這個首席謀士負責。張晉根也不多客套,以平時一貫平實的語氣說道:“對於之前的既定方針,想必大家都清楚。我們的目地,其一是要平定鄭氏,這是毫無疑問地;其二便是要儘可能地降低傷亡,甚至達到不戰而勝的目地。”
眾將紛紛點頭,顯然對之前楊誠語重心長所道出的話記憶猶新。自安平那隻百人隊算起,荊州軍這一路來幾乎都是在數量少於敵人的情況下獲得了勝利,唯一例外的便是攻取謝明倫的武陵那次了,而且當時叛軍的數量也和自己相差無己。但相比之下,洛陽之戰的難度無疑是最高的:叛軍不僅擁有數倍於己的兵力,還據有足可與長安相媲美的洛陽城,甚至糧食供給上也佔有極大的優勢。強攻自不用說了,只是自取滅亡罷了;巧取,不要說叛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就算僥倖得逞,所付代價也將是難以承受的。雙方實力的巨大對比,已經讓荊州軍任何戰術上的智謀難以發揮決定性地作用。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伐兵和攻城都不是楊誠願意採取的辦法,至於想透過交涉令鄭氏屈服,因為種種原因。顯然也是不可能的。如此一來,楊誠所用的,仍然
在關中那般,以謀略逐步瓦解敵人地鬥志,分化各方再一擊奏效。也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實現以極小的傷亡換取勝利。當然,如果能夠不戰而勝,那自然最好。
圍城只是第一步,讓叛軍欲戰而不得。緊接著一場不見血的激烈爭鬥將在洛陽內外轟轟烈烈的展開。雖然這將耗費極長的時間,但叛軍的影響被限於洛陽城內,天下反而因此而得到平息。或許等洛陽城最終攻陷時,天下已經重回正軌。這,才是楊誠真實的目的,所以他當然不會急於攻城,甚至聽到潘家把守城門的大好機會,也並沒有多少心動。
“如今之變,也不過兩點:一是叛軍易帥,策略會不會因此而改變?二是趙長河南下。我軍將處於劣勢。”張晉根繼續分析道:“先看洛陽。雖然這幾天叛軍進行了幾次小規模進攻,不過相信其堅守的方針並未改變。鄭氏知兵者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