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便悄然消失。
“大哥。我想親自去一趟晉陽。”鄭南雨嘆了口氣,喃喃說道:“朱時俊這人倒還與我有些交情,鄭趙二族的舊怨暫時還是放在一邊吧。”
鄭南風點了點頭,苦笑道:“那就辛苦三弟了,另外幾家我也會選派人手前往,為了鄭氏一族,我這張老臉也就豁出去了。”
正當洛陽風起雲湧之時,千里之外的荊州卻是一片平和,除了寬闊平坦的大道上往來不絕地運送糧草物資的馬車外,根本聞不到絲毫戰爭的氣息。
陳博默默地坐在長沙王府對面的酒樓裡,一邊心不在焉地喝著茶,一邊望著略有些破敗的王府。從三樓臨窗處望去,大半個長沙王府都清晰可見,寧靜地王府裡除了偶爾路過幾個下人外,再看不到絲毫地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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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陳對皇族成員雖然在物資上從不虧待,但卻有著諸多的限制。各地富麗堂皇的王府其實就是一座囚牢,除了唯一能登上頂峰的那人外,其他所有皇族男子從十四歲開始便要進入這座囚牢,一年也沒有幾次踏出大門的機會,直至老死。甚至連他們的子女,也要在三歲之後便得送往長安,在宗人府中接受十一年的各種教育,然後繼續父輩的歷程。只有那些遠支旁系的皇族,雖然享受到的物質差了許多,卻能享受到多一點地自由。
前朝數次的皇族內亂讓後繼的陳氏皇族成員成為了犧牲品,不得結交大臣、不得結交富豪、不得結交百姓!除了王府之內外,每一座王府便是一個與世隔絕地世界。
陳氏對皇族的防範可以說非常成功,至少立國以來便從來沒有任何皇族成員發生過叛亂,甚至於之前歷朝所難以避免的皇位爭奪,也只出現過幾絲極其微小的波紋,微小到完全可以將之忽略。但這一切卻並沒有令陳氏朝廷穩固如山,皇族的威脅消失了,世族的威脅卻從來沒有停止過,即使是歷代皇帝都不遺餘力地削弱世族地力量。可惜那股力量卻如野草般頑強,即使被燒成了灰燼,用不了多久又冒出了其強勁地葉芽。
從登基開始,陳博便一直思考著這個問題,到底對皇族成員地嚴密防範做對了沒有?三家叛亂之後,這個問題更讓他有了切膚之痛:與自己血脈相聯的親族,竟然不能提供絲毫地助力!皇族的尊嚴,完全仰仗外人來維護。這,難道不是一種諷刺嗎?
“石公子真的不嚐嚐這七井釀嗎?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荊州最有名的美酒,在其他地方根本是嘗不到的!”虞彬拿著酒杯在鼻子前重重的嗅了一下,無奈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裴成奇,第五次向陳博推薦起他花了重金叫人專程從巴邱買來的七井釀。一路來他簡直是費盡了渾身解數,可陳博除了有事詢問他外,其他時候根本對他不冷不熱。他本想借七井釀進一步改善二人的關係,卻沒想到還是吃了個癟,反倒便宜了裴成奇,三壇七井釀中的兩壇被他像喝白開水一樣的喝了下去,讓虞彬心疼不已。
“我不喝酒。”陳博淡然而又堅決,他對酒幾乎有著與天生的戒心。酒可誤事亦可亡國,雖然年紀尚幼,但他卻時刻告誡自己要保持冷靜與清醒。“你知道長沙王這個人嗎?”指了指對面的王府,陳博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必須要加強皇族的力量,這是他入蜀後便一直思索的問題。可是這也是一柄雙刃劍,一個不好帶來的危害絕不會下於世族豪門,是以到現在,他仍然沒有做出一個決定來。
“長沙王?”虞彬笑了笑,言語中略有些嘲意:“天下所有的王爺都差不多,整天享樂,無憂無慮。不過嘛,呵呵,卻也只是個關在金籠子裡的小鳥而已。”
“其他呢?”陳博眼神中微有些失望,說起來長沙王還是他七皇叔,今年也才三十多歲吧。在皇族之中,與他的關係算是最親的了,他倒很想從長沙王這裡開始,改變皇族成員的地位。可惜他若是要見這七皇叔,卻必須得暴露身份,王府的護衛直接隸屬長安宗人府,除了護衛之責外,根本不必聽從王爺的命令。
“石公子就不要勞神了,這些王爺可沾不得,麻煩大著呢!”見陳博似乎對這長沙王有些興趣,虞彬也不敢大意,一臉鄭重地提醒道。與王爺有過交往的人,幾乎都會受到監控,只要稍有令人懷疑的地方,便會立即遭到查處。很多人便是這樣莫名其妙的人間蒸發了,慢慢的便再沒有人敢輕易結交王府了。
陳博嘆了口氣,思慮之下也只得放棄立即去見長沙王的打算。反正時間還長,等他十天後從交州回來,巴蜀的船隊也應該抵達洞庭了,到時自己再光明正大地去見他吧。不論如何,皇族的窘境必須在他手中得到改變,這一點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