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雍城要塞***通明,不斷有一隊隊盔甲鮮明計程車兵來回巡邏。高聳地城牆上。人影綽綽,刀槍林立,劃破長空的火箭不時出現在城下早已被清理出來的數百步的空地上,任何試圖藉著黑暗逼近的企圖,都將難以達成。可供五人並行的城道上,每隔數步置有一輛投石或巨弩藉著獵獵的火光散發著森冷的殺意,任何進入它們射程的入侵者,都將受到沉重地打擊。火油、擂木……各種用於城防的物資四處可見,要塞之內靠牆處。每隔百步便有一座倉庫,幾乎每一個倉庫都被這次物資擠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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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門要塞本作為抗擊匈奴的橋頭堡,建築之時便遠勝於內外城牆,甚至比起皇城也毫不遜色。大陳本就是竊取前朝權柄而立,是以對防範大臣作亂花了不少的心思,一旦有大臣起兵作亂,皇族成員便可從秘道由皇城避至雍門要塞,憑著其特殊的位置與無與倫比的防禦,保障皇族成員的安全。只是大陳立國之後,世家門閥的勢力一直被歷代帝王強力打壓。大臣作亂之事倒還從未發生;再加上章盛將匈奴的威脅隔於境外,雍門要塞便逐漸淪落為軍械庫的地位,直至陳博令劉虎再度將其開啟。
單從要塞地角度來看,雍門要塞不論其城防還是物資儲備,都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塞。若不是陳博年幼。雖然從其父口中知其重要信。但卻無法生出絕對的信任,否則以其性格。恐怕寧願退避要塞,也不去巡幸巴蜀了。但劉虎卻是親手重新開啟雍門要塞的人,對其效能當然有著充分的瞭解。是以才有雍門要塞在手,叛軍不足為患地強大自信。而鄭志愉佔據外城後地第一件事,便是派出重兵圍困而不敢做出絲毫進攻的勢態。
此時位於要塞地下地議事大廳裡,卻是人頭攢動。雍門要塞內的所有千夫長及以上將領,齊聚一堂;內城雖然隨時面臨鄭志愉的進攻,但東城校尉唐道正和南城校尉杜業農仍然從秘道趕來。這是一場關係到長安戰局地戰前會議,在場的人數雖眾,但卻是人人危襟正坐,表情嚴肅,不敢發出絲毫雜音。
楊誠穩坐上首,劉虎則在他略靠下的右下坐下。本來楊誠要劉虎與他並坐,可劉虎卻執意不肯,並丟擲一軍無二帥的理由,讓楊誠啞口無言。想想也確是這個理,便也不在勉強。依二人現在的品秩,倒也確實只有楊誠坐得這個首座。至於居於楊誠之下,劉虎卻是沒有半點異議。在徵北軍中時,他便一直唯楊誠馬首是贍,雖然現在地位不同了,但他對楊誠的情誼倒是沒有絲毫的減弱。
陳博率眾臣棄城而走,將全部希望寄託在了楊誠與劉虎身上,是以對二人的封賞毫不吝嗇。劉虎從三品的得勝將軍,一躍成了威武侯,還得到了欽差大臣才擁有的先斬後奏、臨機專斷之權。楊誠之前便已經是兩州刺史,此次更被封為之前章盛屢立戰功後才獲得的忠勇侯,並欽命招討大將軍,專責平叛事宜。所有叛亂相關的州郡,他都有調動軍隊,罷免、任命官吏的權力,一品以下官員他都可以先斬後奏。
開始知道自己獲得這一系列的封賞時,楊誠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忙著解決孫堯安的威脅。直到進入雍門要塞後,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空閒時間內,卻讓準備好好補一下睡眠的他難以入睡了。地位越高,責任便越重。執掌荊州的時候,他便有一種難以承受的壓力感,畢竟數十萬人的福掌握到了自己一個人手中。幸好還有葉浩天和張識文大力協助他,才使得很多心願得以實現。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剌史,若是單靠他一人的話,交州和荊州根本就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大好局面。
而現在,與他聯上關係的不僅僅是荊州和交州的兩百萬百姓,是整個天下千千萬萬的百姓。而他面對的不再是黃功舉、謝明倫那樣亂民,而是根基深厚,有著上百萬大軍的三家叛軍。以前只是想著聽從朝廷的安排,為結束這場紛爭出點力,但現在一下子發現沒有人安排他,所有的重任都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肩上,一時間還真有些難以接受。
這個招討大將軍可不好當。除了荊州軍外,天下所有屬於朝廷的軍隊他都有權調動,荊州軍自然是與他一條心,但是其他人呢?除了劉虎能與他共進退外,其他人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調動了。葉家和南乘風因為徐州的爭奪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他幾次派人調解,卻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就算他現在可以明正言順的節制他們,但恐怕也沒會言聽計從。而更遠的譚淵更是鞭長莫及,以他和陳氏皇族的舊仇,恐怕也不會比葉家、南乘風他們好多少。
官倒是升了,不過手中的實力卻並沒有什麼變化。單憑荊州軍和抽走五萬精銳禁軍的京畿部隊,想要抗衡十倍於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