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埋伏計程車兵盡皆趕來,離二人還有五十步左右距離時停了下來,圍成一個圓圈,紛紛舉弩瞄準二人。楊誠心中暗喜,這個距離對他來說實在再理想不過了,當下箭尖微微上揚,緊抵著那男子的咽喉。“叫他們全部放下兵器,列成一隊!”楊誠低聲喝道。
那男子卻是苦澀地笑了笑,並不開口。楊誠正要施以警告,身後卻有一名士兵大聲喝道:“夏雲,你剛才說地是不是真的?”語氣中除了質問,哪有半點地尊敬。楊誠頓時臉色微變,看著向他無奈的笑著的男子,方才明白他剛才眼中現出地那絲悔意。看樣子這男子竟然不是他們的首領,而且從那語氣來看,甚至連朋友也算不上,自己這招挾首要脅之棋完全落空了。
“能和大名鼎鼎的神箭將軍死在一起,也算夏某的容幸了。”夏雲自嘲的笑道。顧良洪早就有言:
誠地人頭。小兵可以升為統領,統領可以出掌荊州。惑,對於這些本就是派來監視他的人來說,不要說以自己的性命要脅,恐怕只要他們有一點機會,就會毫不留情的對自己痛下殺手。以爭這巨大的功勞。他剛才情急之下報出楊誠地名字來,便已經為自己畫了一道催命之符。
楊誠看了一眼夏雲,眼中卻盡是同情之色。對於夏雲,他當然也有所耳聞,事實上對於兗州軍情報的收集中,對於夏雲的側重甚至達到了和顧良洪相等的程度。這個兗州軍中最刺眼的新成員,曾讓楊誠極為矚目。所有兗州軍中寒門庶族出身的將領,都是他們關注的焦點,倒不是說高門世家的子弟便沒有一個人才。不過寒門庶族將領的才能大大超過高門世家子弟,這已經是一個不爭地事實。更何況夏雲在此之前的近十年間,一直是兗州軍的死敵。
“夏兄這樣的人才都得不到重用,看來顧良洪技止此耳。”楊誠嘆氣說道。僅看這些士兵對夏雲的態度,便可知夏雲在兗州軍中混得並不得志,也難怪楊誠要發出這番感嘆。要知道夏雲這幾年僅憑著數百烏合之眾,便令雍、兗、冀、青四州的數十萬官軍束手無策,屢嘗敗績,便可知其絕非浪得虛名。先前因為夏雲的存在,還讓諮事營頗費了些心思。哪知道水之戰後便全無他的訊息,就這還讓他們猜測了許久。讓楊誠沒有想到的是,他竟會和夏雲在這種情形下碰面,這實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夏雲眼中也閃過一絲悲涼,不過轉瞬即逝。他當然知道自己不受重用地原因。雖然他並不希望受到顧良洪的重用。對於高門世家把持的朝廷,他心中只有憤恨。顧良洪當然也知道他的心思。原本只是希望他率領的水師可以稍稍抵擋一下荊州水師,沒想到一戰即潰。沒有當時就除掉身邊這個危險因素已夠夏雲慶幸地了,哪裡會對他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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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你剛才說地是不是真的!”見二人毫不理會自己,那名領頭地士兵怒聲喝道。夏雲的話對他來說至關重要,一躍成為統領這種機會,對於一般計程車兵和中下級將領來說,根本是一輩子都難以盼到地。而這個天大的機會,現在很有可能就在自己眼前,讓他如何不激動不已。
楊誠搖了搖頭,望著不遠處那一汪清泉低沉而冰冷的說道:“我不想讓這裡染上太多的鮮血,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我保證,明天日出之後便可以讓你們安全離開荊州。”
眾兵一陣鬨笑,夏雲眼中也不禁閃過一絲驚訝。在三十具強弩的瞄準下,還能說出如此狂言,恐怕沒幾個會不相信這人是個瘋子。“那麼說你承認你是荊州剌史、忠武將軍楊誠嘍?”好不容易止住笑聲,那名領頭計程車兵認真的問道。眾兵手中的強弩微微上揚,齊齊瞄準楊誠,絲毫沒有顧及旁邊夏雲安全的意思。
楊誠微微地點了點頭。
“咻……”三十把強弩同時發射,三十支勁矢所發出的凌厲的破空之聲,響徹整個山林!
“鐺!”聽到這聲鳴金之聲,歐凌鋒如同瞬間失去支撐,轟然倒在了滿目蒼夷的城牆之上。歐洪林和童福的到來,確實對逐日之城計程車氣起到了激勵的作用。當族眾人知道逐日之城已經成了他們最後的家園之際,除了拼死保衛此城,已再無其他任何想法。
不過再堅強的意志,仍然無法改變目前嚴峻的形勢。謝爾多頓本身便擁有數萬精銳的大軍,再加上數十個被迫或是自願攀附於他的大小部族,兵力超過逐日之城十倍有餘。況且擁護逐日之城的部族不斷被打敗,足以讓他毫無顧忌的攻打逐日之城,源源不斷的補給和充足的時間,這一切都是逐日之城無法比擬的。
“怎麼辦?”童福坐在已經塌了大半的城樓上,無可奈何的問道。謝爾多頓極為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