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會吧……”楊誠低下了頭,不忍心把自己可能留在神機營的訊息告訴大家。按潘宗向的意思,有十足的把握留自己在神機營。而正威營的其他士兵,恐怕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們連騎馬跟隨部隊都略顯困難。想著明天便要和這些人分開,雖然自己領導他們的時間並不長,但仍然難以割捨,或許自己這些人便是正威營最後的倖存者了。
眾人無語,楊誠呆坐良久,安排好大家休息後,便向自己營帳走去。眼神複雜的看了看潘宗向的大帳,自己倒底能不能說服潘宗向,現在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難道真如劉虎所說,要等到以後由自己去洗涮?這以後又是什麼時候呢?自己真有這個能力嗎?楊誠嘆了口氣,入帳休息。
楊誠一夜輾轉反側,一直到四更才昏昏睡去。剛到五更,低沉的號角在營地中響起。楊誠從惡夢中驚醒,滿身大汗。剛才的夢中,楊誠夢見無數匈奴的鐵騎,從李平北和他身邊的正威營士兵身上來回踏過,自己呆立在旁邊,無論怎麼努力卻不能動彈分毫。想要說話,用盡全力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得眼睜睜的看著李平北等人,淹沒在匈奴鐵騎之下。匈奴騎兵剛一踏過,潘宗向卻又率著神機營的一萬鐵騎,向自己飛馬踏來,似乎根本沒有發現前面的自己,潘宗向胯下戰馬剛要踏上自己的胸膛,楊誠便被號角驚醒。
楊誠大口的喘息著。自己入伍已近十年,除了開始的幾年還會做做惡夢,即至後來,幾乎再沒有做過夢了。睡眠完全成了恢復體力的事情,哪料到今夜竟然惡夢連連。楊誠力的甩了甩頭,努力想擺脫夢厴的困擾,雖然他明知那是夢,可是如此真實的夢境卻讓他記憶猶新。
隆隆的蹄聲在帳外響起,楊誠定了定神,彈身而起,入伍近十年,這次是他第一次遲到了。
等楊誠準備妥當,閃身出帳時,生龍活虎的神機營騎兵已經騎著戰馬,整的排列在大帳外面。少數士兵正手腳麻利的收拾著帳篷等物品,除了楊誠所在這座帳篷,其他的均近拆卸完畢。
潘宗向立馬在僅剩一些骨架的大帳外面,眼神焯焯的看著剛從帳裡出來的楊誠。楊誠顯然沒有料到眾人的目光均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一時羞愧的低下了頭,快跑走奔了過去。
“怎麼了?”一見楊誠靠近,潘宗向關切的問道。
“沒……沒什麼。”楊誠低聲嚅嚅的說道,急步跑到自己的位置,戰馬已經被牽了過來,楊誠低聲向幫自己牽馬計程車兵道謝,便踏著馬蹬躍上馬背,肅然望向潘宗向。
不多時,整個營地便消失在這草原上,除了幾堆餘熄未盡的火堆,再無其他痕跡。潘宗向急欲趕向中軍,也不多言,手中馬鞭一揮,全軍便飛速向狼居胥山方向奔去。
第二卷 壯士十年歸 第十八章 初抵王庭(下)
清水原 匈奴王庭
雖然大戰在即,但入夜時的匈奴王庭卻是***通明,絲毫沒有大戰的緊張氣氛。匈奴王庭經幾代大單于的苦心經營,顯示了毫不遜色於中原大城的繁華景象。也難怪大單于不忍拋棄這裡,避向北方。近百年的經營,豈是想棄就能棄下的。
林智一身儒衫,穿過正熱火朝天搬運土石的人群,疾行踏入單于大帳。大單于正和左賢王喝著酒,兩人輕聲交談著,不時發出陣陣笑聲。林智一愣,大單于並不有通知他左賢王已回,心中不由微微不快與失落。
大單于一見林智進來,放下酒杯,熱情的招呼著:“軍師來了?我正要派人通知你呢,既然來了,快坐下,今天我們君臣好好合計合計。”
林智看了一眼正焯焯盯著自己的左賢王,默默在下首坐下,自樽自飲起來。心情卻非常複雜,畢竟自己是個外人,雖然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年,大單于畢竟對自己的信任遠遜於左賢王。
左賢王顯然發現了林智的不快,舉起酒杯大聲對林智說道:“軍師此番立下大功,來,本王敬軍師一杯,祝軍師再立新功!”
林智聞言也不客氣,不言不語的一口喝光杯中的酒,然後再給自己倒上。
大單于也發現了林智的異樣,便急急的說道:“現在左賢王回來了,我們先聽聽左賢王對此戰的看法,還請軍師多幫忙斟酌斟酌。”
聽到大單于這話,林智放下手中的酒杯,抬頭淡淡的看著左賢王,他倒要看看左賢王有何妙計,可以力挽狂瀾。
左賢王見兩人均望向自己,當下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道:“本王雖然痛失盧南湖,卻緣於渾邪王這廝沒能及時援助。若不是想著突圍尋援,已解困局,盧南湖現在還牢牢的握在本王手中。”左賢王微有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