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自己加入交州軍以來的第一場戰役即將在這裡圓滿的結束,蔡進銳欣然一笑,隨即將手臂用力揮下。“咻……”第一輪象徵性地箭雨從樓船上傾注而下。
謝明倫坐在城樓之上,仍舊望著空蕩蕩的對岸發呆,碼頭那邊的變化還沒有傳到他這裡來。現在他腦子裡疑惑的是:交州軍是如何將他苦心佈置的暗哨全數拔除的?交州軍顯然已經到了對岸,但卻遲遲不見身影。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或者說,在等待什麼?想到這裡,謝明倫不由渾身一激凌:現在正值漲水,要想像在資水那樣搭建浮橋已經不可能,交州軍要想渡河,除了靠船便得繞到上游水淺之處。這一繞少說也得好幾百裡,而且大多是荒山野嶺,交州軍就算過來他地糧草也無法及時跟上。齊昀是個只認錢不認人主兒,萬一他被楊誠買通?
謝明倫用力的搖了搖頭。努力想將自己這個荒誕的想法甩掉。齊昀的所做所為,比他這個揭杆造反的人也不遑多讓,楊誠若是能容忍他的存在,以後如何能在荊州立足。就算齊昀想以此來保全自己的性命,恐怕楊誠也很難答應。齊昀現在已經是和他捆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了,即使是出賣他,也只能是死路一條。不過他卻並不知道,他這老朋友好不容易才登上了岸,卻被“無意”發現他的百姓群起而攻,將他打死之後。百姓們猶不解氣,竟將他分而食之,讓他徹底消失在這世間。
“嗯?”謝明倫揉了揉瞪得生疼地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對岸出現的點點黑影。交州軍不見人影他又覺得不安,現在終於出現了。他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現在剛過午時。交州軍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開過來,難道是要示威?
陽光下。一隊隊整齊的交州軍拔隊而出,精緻的盔甲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熠熠的光芒。令武陵城樓上盔甲不全的賊兵自慚形穢。一百人、兩百人……交州軍地方陣似乎無止盡般,不斷湧出,卻並不是直接衝著武陵城開來,方向稍稍偏南,直指城南碼頭處。饒是如此,那著不怒自發的肅殺之氣,卻已向武陵城鋪天蓋地的襲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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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的重逢,讓謝明倫別有一番滋味。毫無疑問,這支讓他吃過大虧的交州軍變得更加強大起來,這種懾人地威勢,絕不是他這支經過劃劃訓練地賊兵可以相比擬的。看了一眼寬闊地水江面,謝明倫稍稍有些安心,不管怎麼樣,交州軍也不能立即渡河,自己仍然有著足夠的時間或逃,或戰?
“齊昀來得可真是時候,憑著那七艘樓船,一會得好好讓交州軍嚐嚐厲害了,給他們個下馬威,看他們還敢不敢如此猖狂!”謝明倫正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時,一名賊兵神色慌張地跑上城樓,不等謝明倫開口相問,便絕望的說道:“不……不好了,城南碼頭……”
“怎麼了?”謝明倫不悅的問道,心中卻想著:難道這齊昀一來就給他出了什麼難題不成?
“交……交州軍……”那名賊兵或許是太過驚恐,竟然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來。
謝明倫不以為然的看了看對岸,皺眉說道:“我早看見了。碼頭出了什麼事?你好好說,再說不清楚就給我拉下去砍了。”
賊兵微微一頓,被謝明倫的威脅嚇住了。呆了半晌總算回過氣來:“交州軍從碼頭登岸了!”
“什……什麼?”這次輪到謝明倫吃驚了,賊兵的話雖然清楚的傳入他的耳中,但他卻仍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根本不是什麼漢壽水師,而是平海營,弟兄們根本沒有準備,碼頭一下子就被攻下了。現在正有數不清的交州軍從船上下來,恐怕就要殺過來了!”賊兵惶恐的說道。
謝明倫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呆了半晌才終於接受眼前的事實。“敲響警鐘,令所有將軍到議事廳!”交州軍來得如此之快,實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更要命的是,為了監控整個水,不讓交州軍順利渡河,他手下計程車兵大多分派出去,城中守軍尚不足萬人。而且這不足的萬人之中,還包括碼頭上的三千人和沿途歡迎的四千人,也就是說現在的武陵城,差不多是不設防的!
看了一眼越來越逼近河岸的交州大軍,謝明倫終於感到其無比的威肋。
警鐘長鳴,當鄭臨等將領趕到議事廳時,七艘樓船已經從碼頭緩緩駛離,開向交州軍雲集的對岸。一場大戰,即將降臨到所有人的頭上。
第六卷 第二十六章 一戰而下
“轟!”厚重的城門緩緩關閉,剩下尚未來得及逃入城中的賊兵在城外絕望的咒罵著。
城外不遠,近五千交州軍士兵分成五隊,迅捷的向預定的地點衝去。這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