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典故。
可如今的曹操卻是雙目中滿是血絲、面色灰敗,著實一副頹廢的模樣。單飛從醫者角度來看,曹操竟然是有點垂死的跡象。
這怎麼可能?據他所知,曹操要到十數年後方才逝去,但如今看來,曹操竟像已是時日無多?
單飛終於明白趙達為何憂心如焚,還是靜待曹操的下文。
曹操又道:“我很快發現只憑一腔熱血,無法適應這個險惡的世界,於是我就開始研習醜陋的規則。很多人只是不知、或者不想相信這規則的存在,可只要你知道這些事情,要去學總是不難的,最重要的是,你需要放棄你天真的夢想!”
單飛突然感覺曹操竟和夜星沉的想法很有些類似。或者也可以說,這是這世上某類人共同的走向都想做個好人,但在真實的生存土壤中,都變得偏離了初心。
曹操喃喃道:“以誠待我的人,我亦以誠待之,以詐對我之人,我亦以狡詐對之。想要害我的人,我反擊起來,不會有絲毫的憐憫。想要得到權利的人,我就用權利吸引他,想要得到名氣的人,我就給他名聲……”
看著單飛,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曹操繼續道:“學會世俗醜陋規則的我,開始不再覺得欠旁人什麼,我也始終這麼告誡自己,因為欠了什麼,終究要還的。可我內心卻有個聲音一直提醒我,我還欠一人太多太多。”
默然了許久,曹操終道:“我欠丁香實多!”嗓子瞬間就啞,曹操盯著單飛,嗄聲道:“你可知道,她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就一直跟著我。那時候我和她缺衣少食,全憑她靠這織機紡出了衣物,換取我和她……不屈辱的活!”
他像是對單飛敘說,耳邊卻一直響起織機“篤篤”的聲響,那聲響其實沒有一日止歇。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那些年我活的和野狗一樣,沒有任何人看得起我,可丁香不同,”曹操啞著嗓子道:“她在最容光的時候嫁給了最落魄的我,為了我,她忍受太多人異樣的目光、屈辱的呵斥、甚至她的雙親以關係斷絕要挾,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嫁給我……”
看著曹操激動的臉龐,單飛默然。他腦海中閃過當年酒樓初見丁夫人的那一幕,那時身為天下第一人的曹操,對丁夫人的呵斥沒有不滿,有的只是愧疚。
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能知道這些,能做到這些的人,總算還有著人性……
“可在我最榮耀的時候,她卻要離開了我。”曹操聲音哽咽,“她從未向我索取過任何事物,我卻從她那受惠太多太多。我知道是我的錯,我始終想要改過,我知道丁香不再對我懷有希望,可她還將希望放在子修的身上。於是我將子修帶在了身旁,我希望有朝一日,我的一切可以交給子修……我不再圖什麼題墓之字,想的只是我還能不負丁香的期望。”
單飛沉默,他知道子修就是曹昂,可他亦知道曹昂的結局。
“可子修先我而去,而且還是為我而去。”曹操聲音嘶啞道:“子修隨我出征的時候,騎的是丁香為他親選的‘絕影’戰馬。宛城一戰,生死關頭,我沒有保護住子修,反倒是子修將絕影戰馬讓給了我!”
房中寂靜,只有曹操內疚的聲音在激盪。
“絕影死了,子修也去了。只有我……活了下來。”曹操看起來只比死人多了口氣的模樣,“可那時的我為鼓舞士氣,拉攏人心,居然當著手下的面說宛城之敗,孤不心痛子修之死,只是痛心典韋的逝去。”
單飛記得這被歷史記載下來的話。
“我這麼說自然讓手下更加忠心耿耿……”曹操喃喃道:“可我那時從未想到過,我這麼做,讓丁香徹底對我絕望!她絕望那讓她曾經希望的人,為何會變成那般冷酷狡詐的模樣!”
單飛無語。
“自那以後,我就沒有見過丁香的丁點兒笑意,每次再見,我們不再有昔日的任何情意,而更像三世的仇家。”
曹操自語道:“我知道,我這都是自作自受,可我那時還不承認有負丁香,我只認為自己不過是做錯了一些事情,男人怎會不犯錯?我犯的只是男人常犯的過錯。”
單飛輕嘆一口氣。
曹操繼續道:“我還期望能彌補自己的過錯,我還希望倉舒能幫我挽回丁香,我一直認為我在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回。”慘然的笑,曹操直勾勾的看著單飛,“你可知道當年在酒樓內,丁香為何會對我失望?”
曹阿瞞,你真的很讓我失望!
單飛瞬間回想起丁夫人那時的言語,也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