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棺身軀晃了晃,那一刻就如被抽空全身的血液一般。
單飛本對那墳墓存有懷疑。但一見曹棺如此,心生憐憫。
蒙面女子卻似乎沒什麼傷感,只是道:“對了,師父讓我見到曹棺後,問他一句話。”
“你說。”曹棺只感覺血樹迷離,盡是淚滴,彷彿聽著另外一個自己在說話。
“師父希望問你——她從未後悔遇到曹棺,那曹棺你呢?”蒙面女子認真道。
曹棺似是笑笑,只是笑容帶著無盡的悲哀,“曹棺後悔過。”
所有人怔住。
蒙面女子聽到這個答案後,似也有分意外,半晌才反問道:“為什麼?”
曹棺喃喃道:“曹棺後悔沒有早懂得詩言。”他只說這一句,心中大痛,突然想到——若是詩言從未遇到曹棺,詩言會不會永遠都如桃花三月天裡那初見的燦爛?
結局已定,那如果可能的話,那曹棺是否要選擇此生不見詩言?
不見只是為了詩言!
見那蒙面女子只是不語,曹棺問道:“詩言想聽到曹棺什麼答案?”他不知道詩言最後問這句話的含義,亦不知道回答是否讓詩言喜歡,可無論喜歡討厭,詩言終究再也不見。
一念及此,曹棺心中又痛,就聽蒙面女子道:“師父說無論曹棺說什麼,只要他要找個盒子,就一定給他。”
頓了片刻,見曹棺眼中有淚的模樣,蒙面女子道:“好了,我問完了,匣子給你。”她一甩手,匣子已向曹棺拋了過去。
石來一直盯著那女子,見狀飛撲而上,一把抓住了匣子,並沒有立即交給曹棺,反倒退後了幾步。
單飛臉色微變。
他和石來其實沒認識幾天,只想曹棺信任的人,自然值得他信任,但這一路來,石來顯然對他和張遼很有些隱瞞。
單飛知道一切後,並未動怒。
他算是掛號摸金校尉,張遼更是體制之外,很多事情上面不告訴你,只是因為覺得你還不夠資格罷了。
兄弟是兄弟,但某些時候,也沒有辦法全盤托出。
可石來引來了盧洪。
這也是受曹棺所託?
單飛不清楚內情,但見曹棺將桃花枝丟一根給石來,就認為曹棺和石來之間還有分默契,可石來拿了匣子後。並沒有立即交給曹棺,那究竟有幾個意思?
曹棺本是神色恍惚,見狀向石來望過去,招手道:“把匣子給我。”
石來又退後兩步。
曹棺卻未上前,只是皺眉道:“怎地?”
石來突然跪倒在地,握緊那匣子,眼中突然有淚水湧現,“三爺,石來可不可以說一句話。”
曹棺望著石來,許久才道:“你鼻尖紅赤。想必是中了盧洪的酒糟蠱,盧洪這些年下蠱的本事沒什麼長進,他不知道這種蠱你自己都可解開,盧洪反倒想用此要挾你背叛我,倒有點可笑。”
石來嗄聲道:“石來就算解不開蠱毒,可自從被三爺拾來帶在身邊的那一天起,就從未有想過背叛三爺。石來一切聽三爺的吩咐,三爺說要是盧洪威脅石來,石來自己解決不了。就帶他下來見三爺,三爺自會解決。”
曹棺看著石來許久,眼中有分欣慰道:“你做的很好。”
“可石來帶盧洪下來不但是受他的要挾,還是想再看三爺一眼。”石來泣聲道:“石來實在捨不得三爺。”
單飛暗自皺眉。心道若得無間、死而無怨,張寶一句話說出無間香的神奇,曹棺得到算是得償心願,怎麼聽石來這麼說。反倒像給曹棺送終一樣?
曹棺淡淡道:“你可記得我將你撿來後對你說的第一句話?”
石來用力點頭道:“石來記得——三爺當初讓石來答應三爺,此生做男人做的事情。”
曹棺笑笑,“既然如此。你今天就不該這般。”
石來緊緊握著那匣子,嗄聲道:“三爺,石來此生從不忤逆三爺的話,但今天只想求三爺一件事……三爺,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你能不能……”
“不能!”
曹棺斬釘截鐵道,見石來眼中淚下,曹棺眼中亦有分不捨,只是輕嘆一口氣道:“石來,我知道你的用心,可是我累了。”
緩緩伸手從石來手上取下了匣子,曹棺輕輕開啟,取出裡面那根白色無間。轉望單飛,曹棺輕嘆道:“單飛,石來交給你,我的那幫兄弟交給你,煩勞你幫我照顧一下,你沒有讓我失望,沒有讓馬先生失望,肯定也不會讓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