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大娘微鬆一口氣,嘆口氣道:“你做的對,你要堅持回來,娘才會生氣。”她一夜難眠,只怕兒子出了意外,見到兒子回來那一刻雖有不滿,但一顆心總算踏實下來,聽兒子這麼說,不但沒有生氣,反覺得兒子長大決斷了好多,輕輕拍打兒子一下道:“還愣著幹什麼,你單大哥傷了,還不拿個東西過來給他坐。”
烏青搬個石頭過來,向單飛暗中挑下大拇指。
單飛坐下來倒是問心無愧,實際上這是些善意的謊言,他並不準備私吞那些金子,但知道要是告訴烏大娘那些金子的事情,只怕會扯到更多的麻煩,烏大娘以後的日子恐怕都會在噩夢中渡過。
見烏大娘身旁的面盆裡的麵粉似乎不多,單飛皺下眉頭,“怎麼的,饅頭不好賣嗎?今天怎麼蒸的這麼少?”
按照單飛的想法,饅頭可比麥餅好吃多了,又容易消化,沒道理不火啊。
“單大哥,我們就等你回來商量呢?”蓮花湊到單飛面前,上看下看,確定他沒有傷後才道:“饅頭賣的火得不得了,烏大娘才賣了十來個,就引發了集市一窩蜂的搶,不過後來有個管家模樣的人收走了剩下的全部饅頭,還說今天要過來拜訪呢。”
“哪裡的管家?”
單飛立即知道這管家層次不一般,肯定對這饅頭這商機有興趣,蓮花不等回答,突然望向了院門處,就聽一人大聲道:“丁管家,你說的什麼饅頭就是這個破地方出來的?”
“就是他們。”蓮花低聲道,站起來有分拘謹道:“丁管家,你好。”
單飛扭頭一看,倒是微有發怔,為首那人頭冠雖和準星般端正,還是先是整下冠帶,又彈下衣裳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埃,見到單飛時怔了下,打個哈哈道:“你這個奴才竟也在這裡。”
那人正是夏侯衡。
院中眾人都是臉色微變,不要說烏青和蓮花、就算烏大娘都將單飛當作家人一樣看待,見到夏侯衡出口就對單飛帶分羞辱,不由有分忿忿。他們雖知道單飛是個曹府的下人,但在他們眼中,素來只有高看。
單飛只是笑笑,就當被狗吠了一聲的樣子。
夏侯衡見狀更是來氣,冷笑道:“曹寧兒派你來的吧?”不等單飛回答,夏侯衡已道:“今天不要說你這個奴才來,就算曹寧兒親至,也壞不了本公子的買賣。”
不再理會單飛,夏侯衡大搖大擺的到了蓮花身邊道:“丫頭,聽管家說,是你和烏大娘一塊做出的這饅頭?”
蓮花“嗯”了聲,偷偷看了單飛一眼。
烏大娘早擦乾淨手迎上來,看不出單飛的心意,賠笑道:“是我和蓮花這丫頭……一塊做的,公子要多少個?”
“本公子不要饅頭,只要你告訴本公子怎麼做出來的法子。”
夏侯衡倒是快刀斬亂麻,一擺手道:“管家!”
丁管家立即示意身後的下人捧出個錢匣子,夏侯衡將匣子開啟,裡面一大半是銅錢,還有兩塊金,烏大娘立即直了眼睛。
她活了一輩子,可說從沒見過這多的錢,就聽夏侯衡不出所料道:“告訴我做出饅頭的方法,這些錢就都是你們的。不過……這饅頭的配方,你們就不能再賣給別人了。”
夏侯衡很滿意烏大娘的表情,暗想這些土豹子見到這些錢後還會有什麼猶豫的?這世上能用錢解決的問題,統統不是問題!他人雖紈絝,但做事還是很有手段。
曹操在官渡一戰擊敗袁紹後,聲威大震,群雄割據中,很多人已經開始看好曹操,夏侯家族自曹操起事起跟隨,自然對曹操忠心耿耿,只是因是外姓,一直很有分介意。夏侯衡知道家族心意,一心出風頭壓倒曹洪,爭取在曹操眼中的地位,一聽丁管家說出饅頭的事情,立即拍板過來收購。
“趕快決定,這生意可是千載難逢。”丁管家一旁循循誘導,趁熱打鐵道:“難得夏侯大公子看重,又親自前來,烏大娘,你就算賣上十年的饅頭,能不能賺到這些錢都難說。”他見蓮花只是低著頭,覺得這丫頭或許是個陪襯,主攻烏大娘的方向。
烏大娘很是意動,但知道這東西是單飛教的,做人不能忘本,正要詢問單飛的時候,就聽院外有人道:“丁管家錯了,這生意可是個大坑,烏大娘,你千萬不要往裡跳了。”
聲音清脆動聽,傳到夏侯衡耳朵裡卻如冬日雷鳴,心中一沉,夏侯衡扭頭望過去,見到說話那人正是曹寧兒。
夏侯衡一正冠帶,嘿然道:“曹寧兒,你又不是想嫁入夏侯家的女人,怎麼夏侯傢什麼事情你都要插上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