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棺心神不屬,並沒有琢磨郭嘉的言下之意。半晌後,他看向抽泣的孫尚香,眼中閃過歉然。
他一門。心思的想著自己的事情,但看到孫尚香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卻想——詩言若知道我如此,定不喜歡。
那我究竟如何來做?
良久,曹棺終道:“孫郡主、對不住,我……我……我或許做錯了。”
孫尚香嬌軀微凝,沒有回頭道:“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
“可是我不會說錯。”曹棺低沉道,“我還是那句話,我猜錯了,我就挖了自己的一雙眼,這句話永遠有效!”
孫尚香心中顫慄。
她聽了孫鐘的往事,對爺爺所為亦有了懷疑,不過她始終難信自己就是單飛認識的晨雨,這讓誰都是難以接受。
聽曹棺說的這麼斬釘截鐵,她心中實在五味雜陳……
“曹棺,這件事不用再說了。”郭嘉一旁截斷道。
曹棺搖搖頭,堅持道:“我倒覺得一定要說下去。不錯,方才我的確在想,你孫尚香若是晨雨,一定能幫我最快找到詩言。我會將詩言救出去,無論什麼代價。”
郭嘉皺起了眉頭。
“但我眼下想的卻是——姬歸說錯了,不只孫鍾和令尊能對這件事有個定論,還有兩人或許可以解開此事的謎團。”曹棺沉聲道:“你若真想幫單飛,肯定不想單飛一次次的出生入死的探險,讓他為了晨雨遠赴和單家勢不兩立的白狼秘地!白狼秘地是蚩尤的葬身之所,和使用無間之人可說有兩千年的仇恨。”
孫尚香用衣角擦去了臉頰的淚水,飛快轉過神來,“他……為什麼……”她本想問單飛為何一定要去,可隨即明白這件事在雲夢秘地無法解決,單飛就會追下去。
單飛是個平和的人,但他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放棄。
孫尚香轉瞬澀然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在這之前先排除我的這個可能?”
曹棺凝望孫尚香許久,“你有可能的。”
孫尚香咬唇不語。
曹棺低聲道:“好吧,可能也好,排除也罷,但你不能否認,你若真的喜歡單飛、你亦有晨雨的可能,你就應該為他考慮。”
“怎麼考慮?”孫尚香看到曹棺臉色凝重,意識到曹棺說的很有道理。
“你大哥可能會知道當年的真相。”曹棺清醒道:“你大哥是不是也在雲夢秘地?他不應該放心你獨自前來。或許他調兵遣將的深入了雲夢秘地,還想看看有沒有偷襲荊州的可能?”
孫尚香心中微顫,不能不說曹棺在感情上衝動,在算計上卻是很少出現差錯。
孫策怎會不來?
瞥了眼郭嘉,見其負手望向了遠方,孫尚香心中暗想,曹營猜到孫家會至此,那恐怕就不僅僅派出了荀攸和郭嘉!
雲夢秘地下迷霧重重,但云夢秘地上只怕更是風起雲湧。
曹棺繼續道:“令堂或許更加明瞭……不過可惜令堂過世了。”
他說的不會有錯,沒有哪個母親會不明白女兒的來歷。
孫尚香就是堅信這點,才確信自己不是晨雨。自己若是撿來的,孃親和大哥怎麼會瞞著她?
“但你不能忽視一個可能。”
曹棺恢復了以往的縝密,似看穿了孫尚香的所想,“有愛心的親人,對於撿來的孩子亦會視同親人,為了不傷害她,甚至會將她身世的秘密永沉海底。更何況……”曹棺哂然道:“孫鍾做事極為老道,他雖可能對令堂提及你撿來的事情,卻絕不會對令堂說及鄴城的事情,這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令堂和令兄說不定亦不知情。”
孫尚香若不是意志堅定,幾乎開始相信曹棺的言語。
“令堂、令尊雖已過世,你還可以問問大哥孫策。”曹棺平靜的建議,隨即又道:“但我堅信你是晨雨,本還有另外一個佐證。”
郭嘉很是意外,“是什麼?”
曹棺長舒一口氣,“許願神燈!”
孫尚香芳心震顫,下意識的摸向衣袋。
郭嘉倒有點不解,“我看到孫鐘有盞許願神燈……”
“許願神燈本有兩盞,合二為一的時候是黃帝傳下來的一件神物,聽說有更為神奇的效果。”曹棺簡單道:“不過有一盞神燈被蚩尤帶到西域,傳言給西方帶來地覆天翻的變化,另外一盞始終在雲夢秘地中。孫鍾拿著的是失落在西方的那盞。你孫尚香有的,應該是雲夢秘地的。”
孫尚香咬牙道:“你怎麼不說是我爺爺傳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