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太春的出現肯定是一個原因。他們讓我明白一個道理:要在一起的人註定要在一起,就算南轅北轍後還是會見面,因為愛情這東西跟地球一樣,是圓的。
根據這個理論,我突然想起李思來。因為她曾經很嚴肅地告訴我,我們是註定要在一起的人。但鑑於說這個話的時候我們似乎才6歲,我覺得無比扯淡。其實失戀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以前想著的人突然因為沒有名分不能再想,不得不強行地從思維裡抽離,而又不可能有新的可以想念的人馬上補充進去,大腦就一直處於擁有大片留白的空殼狀態。
所以齊高依卓在分手後的某天上課時,突然語重心長地對我說:“趕緊找一個好點的姑娘,好讓你振作起來。”我很納悶,難道自己看起來真的很像快死的人嗎?曾經揭發過我和齊高依卓的同胞兄弟們都第一時間地站起來安慰我。這更加讓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確很頹廢,而且這種潛意識的頹廢叫我害怕。
O的小道訊息永遠是那麼的靈通。他在我和齊高依卓分手的第一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地找我談話,然後在我面前表現了他驚人的“說廢話”能力。我本來不算很糟的心情被他說得相當不好,我本來沒有輕生的念頭被他說得覺得自殺也是個不錯的解脫。O的上下嘴唇就這麼一併一分,一併一分。他最後蹦出的一句話是:“經過慎重考慮,我還是不會換開你和齊高依卓的。男人要有直面挫折的勇氣。”
所以我和齊高依卓的生活幾乎和在一起時完全一樣,當然除了操場漫步之類的插播情節。還有一個變化就是齊高依卓又開始寫小說了,主角依然是呂太春。而從分手之後,我連跑龍套的工作都沒有接過。
我們學校的南邊有一條河,左岸永遠坐著一對對的情侶,而失戀的人則站在右岸。於是就有這樣的事,當坐在左岸的戀人發誓一輩子不離不棄的時候對岸就傳來撲通撲通的跳水聲。左岸的人們就開始笑右岸的那些跳江的人是傻B。不可否認,我和齊高依卓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幹過站在左岸竊笑的這種事。於是當我站在右岸獨自看夕陽的時候,就又一次昇華了自己的思想情操。明白了幸災樂禍是會有報應的。那天的夕陽落下得很慢,我一直閉著眼睛試圖象徵性地體會一點淒涼。當我睜開眼睛準備回宿舍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身邊多了一個人。李思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突然地冒了出來,又出現在我的生活裡。難道,愛情真的是如此規則的圓?
左岸發誓,右岸跳江 Part 6
李思後來一直試圖說服我,我與她有長達三年之久的純精神戀愛。時間跨度相當之大,見證了我們從幼兒園變成少年的全過程。李思還和小時候一樣,很能忽悠我。我一直認為自己潛藏的自命不凡最早就是由李思挖掘培養的。自從幼兒園我幫她搶回過一根棒棒糖起,她就固執地認定我是個帥氣的英雄。她的這種做法在我當時幼小的心靈上種下了兩個至今都沒有改正的偏見。一是我很帥,二是我是英雄。之所以說是偏見是因為:一、當時已經四歲的我,還整天鼻水擦不完,偶爾還尿褲子。不知道除了比我還擦不完鼻水,比我還會尿褲子的李思會說我帥之外,還會有誰這麼認為。二、我也不是英雄。我只不過撿到丫掉在街道口的棒棒糖,在我準備趁沒人發現之時趕緊吃掉的那一剎那,李思突然出現並認出了她的棒棒糖,使我不得不讓出它。而李思一陣胡亂新增劇情,非說我一定是從幾十個高大猛漢的手中幫她搶回了棒棒糖。弄得當時幼小的我被她忽悠得都把自己崇拜了好一陣。
李思一直很喜歡突然出現,這多少對我的心臟有很大的負面影響。不過,我曾經因為她的突然出現感覺過深深的內疚。那天我單獨一個人在河邊玩。玩什麼我不太記得了,重點是我發現了一隻快死的青蛙。為什麼快死了我也不太記得了,重點是我幾乎沒費力氣就抓住了它。我弄了個紙盒子把它四腳朝天地放著。不得不承認小時候的我很沒常識,我以為只要是從水裡被救的東西,不管是人或者動物都要靠壓肚子來救活。於是專心致志地幫它按著肚子。前面一直沒有出場的李思,突然在我身後說:“這個是烏龜吧?”也許是被有人將青蛙認成烏龜的無知打擊了,也許是因為李思突然出現讓我思路不太正常了,我居然將垂死的青蛙失手甩在了李思的頭上。就這樣,本來垂死的青蛙被李思的慘叫徹底嚇死了。於是後來,幼小的我因為悲慘死去的青蛙一直受到良心的譴責。而李思依然沒有改變過她喜歡突然出現的嗜好。
李思沒有跟我在一個高中。我在搬家後一直沒有回過城南,而李思也搬去了城東。所以我們一直在一個城市卻再沒打過照面。從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