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原定的搶救方案,採用了所有措施,呼喚、人工呼吸……都不起作用。陳在嘉哭了,她在監護器前坐不住了,方圻大夫替她守著。熒光屏上,時而顯示一次心跳,漸漸地看不到心跳了,只見一條直線。總理,人民的好總理,為人民的解放事業奮鬥了60多個春秋的偉人,帶著全國人民的敬仰,離去了。跳動了78年的心臟於1976年1月8日9時57分停止了。
這天上午,政治局又在舉行“幫助”鄧小平會議。與會者有的神情嚴肅,正襟危坐;有的仰身而靠,閉目養神;有的品茶吸菸,悠然自得。張春橋在發言,有條不紊地:“……這幾天我又反覆學習了主席近一時期的重要講話,備感親切,很受啟發。我認為主席的講話主要有三個內容:一是關於文化大革命;二是關於教育和科技革命;三是關於對當前運動的意見。而這三條都是針對小平同志的錯誤所言的,既有特殊性,又有普遍性。為了挽救更多的犯錯誤的同志,也為了使廣大幹部從中吸取教訓,引以為戒,我建議將主席的這些談話整理成檔案,適當的時候向全黨印發,進行廣泛深入的學習。”
江青晃了晃拳頭,高聲接過話頭:“主席的這些話,不亞於1966年《我的一張大字報》,這一炮打得好!”
姚文元慢聲細語地補充:“我有個想法,是不是把小平同志的檢查附在檔案後面?小平同志對主席的批評、對自己的錯誤,是不是要有一個比較正確的認識?是不是對全黨要有一個交代?請大家考慮。”
鄧小平陰沉著臉,粗聲硬氣地說:“你們講的,我都擁護。如果主席同意,我的檢查也當然可以印發全黨。”
陳錫聯和善地笑笑,婉言道:“主席的談話精神可以向全黨傳達,至於小平同志的檢查先不要急於印發。主席的有些批評是針對一種傾向,不是指的具體某個人、某件事,這樣做容易造成混亂……”
雙方交鋒正酣,汪東興推門進來,神色木然地站在一旁。主持會議的王洪文詫異地望著他:“東興同志,有事嗎?”
汪東興兩眼緩緩地掃視著眾人,聲音低沉地說:“周恩來同志於今天上午9時57分逝世了。”
古老的大殿內一陣沉默。
鄧小平“唿”地站起身,就要朝外走。張春橋冷冷地說:“洪文同志,還沒散會吧?”王洪文一時茫然不知所措:“哦,總理逝世,大家說怎麼辦?”
走到門口的鄧小平猛然轉身,冷硬的語氣中帶著一股懾人的威嚴:“一、立即向主席報告,組成治喪委員會;二、以中央名義發訃告,通知各駐外使館降半旗;三、命令海邊防部隊,進入一級戰備。”這時,葉劍英起身道:“我去通知作戰部。”
上午10時,毛澤東正側臥在病床上,聽工作人員給他念檔案。昨晚他幾乎徹夜未眠。負責毛澤東身邊工作的張耀祠匆匆忙忙走進毛澤東臥室,他帶來的是周恩來逝世的噩耗。
屋裡沉寂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毛澤東只點點頭,一言未發。對於他來說,周恩來逝世,早已是預料之中的事了。幾年來,從醫生一次又一次的診斷報告中,他預感到不妙。此時無聲勝有聲!
過了良久,毛澤東不禁潸然淚下,唏噓而泣。
當時,朱德的身體也不好,才出院不久。組織上怕朱德悲傷過度,沒有立即告訴他有關總理病逝的訊息。
當天下午,朱德還接見外賓,接受比利時新任駐華特命全權大使舒馬克遞交國書。回來後,康克清想讓他對總理逝世有個思想準備,便慢慢地對他說:“總理病情最近又有惡化。”朱德聽了後,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會吧,他的手術做得很成功,怎麼會這麼快就惡化了呢?”
最後一個軍禮和最後一次接見外賓��(3)
“反正情況不是很好。”康克清低聲說。朱德還沒有聽懂康克清的意思,想不到總理已經走了,他認為:“有那麼多的好大夫給總理治病,病情不會發展得那麼快!”
可是,他的心情十分沉重,他在想:總理的病惡化到了什麼程度,難道就治不好了嗎?
到了晚上8點,收音機裡播出周恩來逝世的訃告,朱德驚呆了。儘管他已經知道周恩來病情惡化了,但他還是無法接受總理逝世的事實。聽著收音機裡不斷傳出的哀樂,看到家人個個淚流滿面的樣子,他才肯定這一切是真的了。眼淚從他那飽經風霜的臉上流了下來,滴落在衣襟上,他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
工作人員告訴朱德,總理臨終遺言是要把骨灰撒在祖國的大地和江河裡。這時,朱德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