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仇公子,那你還是先下去歇息吧。”
郝標將我們安頓在了郝家內宅旁邊的一個別院,這個別院是一個圓洞的院門,上面還有著兩個大字“梅院”。
只見正門五間,上面桶瓦泥鰍脊,那門欄窗坎,皆是細雕新鮮花樣,並無朱粉塗飾,一色水磨群牆,下面白石臺磯,鑿成西番草花樣。左右一望,皆雪白粉牆,下面虎皮石,隨勢砌去,果然不落富麗俗套,進門後只見迎面一帶翠嶂擋在前面。
這個院落中各處風景雅緻,而卻富貴之氣十足,不僅僅是迎面的這一座山,一進來園中所有之景悉入目中,讓我心中很是驚訝,要不是胸中大有邱壑,那裡能想到這個。
白石桀驁,或如鬼怪,或如猛獸,縱橫拱立,上面苔蘚成斑,藤蘿掩映,其中微露羊腸小徑,繞過這座假山順著小徑就是幾間客房,正中間的是一個套居室,進門後就是一個見客的小廳,右面一間就是書房,而左邊就是臥室。
我就住在了中間的這個房間中,而眾女則是住在正房後面的一個三層小閣樓中,弘一和尚就住在了最外面的一個偏房中。
將一行人安頓好後,我隨著郝標去到了郝家的飯堂中用飯。偌大的一個圓桌,色澤分明,味道香美的各式菜餚,可是在圓桌邊上卻只有三個人,而立在身後的的丫環卻就有七八個。
飯後上的是甜點音訊,也是談天說地的時候,果然郝標的父親揮手將在旁邊侍候著的婢女都遣退,開口說道:
“聽標兒說,你和他算得上是至交,大家也算得上是自己人,所以我也就不說寫沒有用的客套話了。”
“伯父有什麼事情直說,小侄聆聽教誨。”
“你說經商要怎麼才為正統嗎?”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看樣子他這是在考我,我小心的說道:
“伯父所問的事情,小侄也曾問過自己,可是終不得解,一直到後來侄兒得遇一個晉商,方才悟出中間的奧妙。請恕小侄冒昧問一句。”
“單說無妨。”
“晉商以何發達的呢?”
“山西人走西口,應說是以勤勞發家,不過我卻認為這中間自然也免不了‘誠信’二字。”
“伯父所說雖然也切中關鍵,但卻不是根本。”
郝標父親聽完我的話後,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還有一點疑惑,“哦?那依你之見那根本是什麼呢?”
“只有四個字,‘靠官吃官’,在嘉靖年間開始俺答汗想要與我朝‘互市’,以求重歸於好,可是嘉靖皇帝卻堅決不許,數次斬殺談判的使者。可是晉商王崇古卻上書朝廷,結果朝廷採納了他的建議,不僅結束了開朝以來兩百多年的戰爭,還使得王家在短短的數十年九友了直逼張允齡的實力。乃至現在京師的首富張志棟,要不是和朝中的張居正拉上關係,又憑著什麼能在京師立足。
郝父思索了一會兒也點點頭說道:
“閒侄所言極是,可謂是切中要害,言語發人之所未發,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我笑了笑,接著說道:
“現如今山西買賣雲集,布帛、糧草、皮革,遠自西北大漠,近至江淮,湖廣,何處沒有晉商的足跡。”
郝父沉吟了一下 ,又問道:
“所以你想要和標兒做海上的聲音?難道你也想要學那王崇古,上言朝廷解除了禁海令?”
雖然說郝父話語中還有點猶豫,可是我卻知道現在在他的心中,我已經有了點分量。要是所玩弄具體的陰謀詭計,我也許比不上那些老狐狸,可是要是說策劃大體的方向,在我的腦子中卻是俯拾皆是。
我搖了搖頭,說道:
“咱們不能學他,這禁海令可不能解,伯父你想,正是因為郝兄從海外運進來的那些布匹才能夠買到那樣的天價,要是禁海令一開,那麼西洋布匹就會氾濫成災,那樣的話對我們反而不好。這中間我想郝兄弟在這方面已經有一些門路了,小侄這次來,就是為了合作的事情。”
“不妨說來聽聽。”
“如今朝中新皇登基,而且朝中內閣首輔之見的交任,本已經是大堆子事情,現在朝廷又在兩廣和沿海時有戰事,而且現在直隸一帶旱災跡象已經很明白了,可是朝廷的國庫卻是庫銀告罄,連京官的俸祿都發不出了,那還有錢賑災呢,要是我們在這個時候幫上一把的話,在有些事情上面,我們也能有不少的優待。”
郝父看著我說道:
“你是說要給朝廷捐銀子賑災?”
我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