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相對的主動權。後來在律師的協助下,他們終於達成了協議,平分財產,房子摺合成現金歸周雪冰所有。但兒子毛毛由趙德發撫養。這也很符合趙德發的心願,趙德發就是喜歡兒子,害怕的就是周雪冰把兒子要去。毛毛由自己撫養,他就很得意,老婆離了,不僅把作品留下了,還留下了作品的版權。
於是兩人專程到南京去離婚。毛毛沒回去,寄存在周雪梅那裡。
離婚也是麻煩事情。他們第一次去時,辦事人員進行了充分的調解。她們看看兩人和顏悅色的樣子,不象是去離婚,倒象是結婚的。趙德發懇求說:“你看我們吵架都吵不起來了,你就做做好事吧。”辦事員說:“我看你們很好嘛,幹嘛要離呀。”周雪冰解釋說:“我們在外面都是這樣的。只是看上去真的很美滿。”辦事員建議說:“你們回去再考慮考慮。考慮好了再來。離婚證多的是,給你們開一張就行了。”
兩人只好沒精打采地往回去。他們都不滿足於空手而歸。一路上,兩人站在了完全一致的立場上,共同研究著如何對付辦事人員的對策。趙德發說:“我看你要拿出看家本領了。明天無論如何要把婚離掉。”周雪冰說:“你不是經常談判嗎?這方面你比我強,那你就跟他們好好談呀。”說著又爭吵起來。幾年沒吵過了,吵幾句還有種久違了的親切感。
回家住一晚上,第二天又去離。這次不同了,周雪冰拿出了潑婦本領,不宣而戰,進門就鬧,她氣勢洶洶地指著他們的鼻子說:“你們是為人民服務的,現在人民有困難,要求你們為人民服務,你們為什麼又不服務了?還要故意刁難?”辦事人員苦笑說:“還不是為了你們好嘛!”周雪冰說:“為我們好?你們是唯恐天下不亂。不信嗎?那我就死給你們看看!”說罷就用腦袋撞桌子,把工作人員的茶杯都撞翻了,茶水汪洋一片,迅速散開,把一疊離婚證和檔案打得精溼。屋子大亂。
有人上去拉住周雪冰,阻止她尋短見。趙德發說:“讓她撞,讓她撞。撞死了,我就屬於喪偶!”
其他辦離婚的人都掩口而笑。有一對準備離婚的夫妻乾脆走了,不離了。也許比起周雪冰夫妻,他們的關係還可以挽救。
工作人員無奈,擦乾桌上的茶水,把一疊《離婚證》往前一推,苦笑道:“給你們辦。”
黑色《離婚證》宣告了他們婚姻的壽終正寢。人死了還有一堆屍骨,婚姻死了連屍骨都沒有,就只剩下一張紙。紙上只有婚姻死亡者的名字和照片,它們是歷史,是過去情感的殘留物。兩人各自拿著《離婚證》出門,象打了勝仗的英雄一樣。他們獲得了最高的榮譽勳章。周雪冰用《離婚證》拍拍大腿,破有幾分得意地說:“這些狗東西,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就不信!”趙德發說:“還是你兇啊。硬是把他們鎮住了。”周雪冰說:“你配合得也不錯。”
趙德發說:“當初我們為什麼結婚?”
周雪冰說:“就是為了離婚。”
看著周雪冰輕鬆愉快的樣子,趙德發有點傷心。總歸是十多年夫妻,說離就離了,各奔東西了,心頭籠罩起一股惆悵和失落感。八年啊,不管怎麼說,哪怕是仇人,都彼此熟悉了。一離了,還真有點不習慣。他就不明白周雪冰怎麼那樣快活,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到了馬路上,兩人各自拿出手機打電話,趙德發是給歐陽一虹打,告訴她今天的情況。他不知道周雪冰是給誰打。看得出來她很開心。打畢了,趙德發掏出汽車鑰匙,說:“上車吧。這可是最後一次同行了。”周雪冰上車了,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說:“我想今天就去上海。”趙德發說:“那好,我回去收拾一下,然後就走。”周雪冰說:“回到上海,把你的那些玩伴都叫來,我們吃頓團圓飯吧。”
79、周雪冰竟有男人在飯店外等她
離婚後的團圓飯,有點象辦喪事的感覺。飯後,趙德發提出要送送周雪冰,誰知,周雪冰竟有男人在飯店外等她。
我得知他們離婚的訊息是在下午五點。我剛從劉真的公司回到家裡,準備晚飯。趙德發象辦了件喜事一樣,恨不得奔走相告。他匆匆在電話中說:“我們離了。周雪冰要請大家吃頓飯,機會難得,希望你們都去啊!”
我說:“這麼快呀?”
趙德發滿不在乎地說:“快什麼快?我結婚十一年才離一回,有的都離幾回了。”
大家聚集在附近的飯店裡。周雪冰,周雪梅,小胖子,劉真,趙德發,都去了。歐陽一虹沒去,她屬於涉案人員,在家裡待著。我是第一次跟周雪冰在一起就餐,她很熱情地張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