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那八百塊港幣之後的事。叫她少來兩趟她正中下懷。
此後有一次她去,蕊秋在理行李。她在旁邊遞遞拿拿,插不上手去,索性坐視。
“哪,你來幫我撳著點。”蕊秋忽然惱怒的說,正把縫衣機打包,捆上繩子,教她捺住一個結,又叫放手。縫衣機幾乎像條小牛異樣奔突,好容易把它放翻了。
項八小姐來坐了一會,悄悄的,說話特別和軟遲慢,像是深恐觸怒她。去後蕊秋說:
“項八小姐他們不走,她跟畢先生好了,她本來要找個人結婚的。他們預備在香港住下來。”
九莉還是沒問她到哪裡去。想必是坐船去。正因為她提起過要找個歸宿的話,就像是聽見風就是雨,就要她去實行,勞以德彷佛聽說在新加坡。
她沒再提間諜嫌疑的事,九莉也沒敢問,不要又碰在她氣頭上。
“萬一有什麼事,你可以去找雷克先生,也是你們學校的,你知道他?”
“噯,聽見說過,在醫科教書的。”
“要是沒事就不用找他了。”頓了一頓,又道:“你就說我是你阿姨。”
“嗯。”
顯然不是跟她生氣。
那還是氣南西夫婦與畢先生叫她寒心?尤其畢先生現在有了項八小姐,就不管她的事了?也不像。要是真為了畢先生跟項八小姐吃醋,她也不肯擺在臉上,項八小姐也不好意思露出小心翼翼怕觸怒她的神氣。
那是跟誰生氣?難道那海邊的年青人不幫忙?萍水相逢的人,似乎不能怪人家不做保。而其好像沒到警局問話的程度,不過秘密調查。又有雷克在,不是沒有英國人作保,還是當大學講師,不過放暑假,不見得在這裡。
九莉也沒去研究。
動身那天她到淺水灣飯店,下大雨,出差汽車坐滿了一車人,也不知道有沒有一塊走的還都是送行的,似乎補償前一個時期的冷淡,分外熱烈,簇擁著蕊秋嘰嘰呱呱說笑。
蕊秋從人堆裡探身向車窗外不耐煩的說:“好了,你回去吧!”像是說她根本不想來送。
她微笑站在階前,等著車子開了,水花濺上身來。
二
“這比比!還不下來!”婀墜在看手錶。
“死囉死囉!”兩個檳榔嶼姑娘還在低聲唱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