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薄命已是註定,師父勿要歉疚。唯願師父保重,弟子去了。”
凌嘯心痛這弟子的遭遇,不知出何言語。蘭芩卻是駭人地在凌嘯臉龐上朱唇一觸,再輕柔地為凌嘯紮了扎被子,垂首一福悄聲退出房去。
蘭芩留下的幽幽暗香,飄蕩在房裡,驚呆了的凌嘯聞得心中沉醉,又復聞得心神具碎。
同樣驚呆的還有豪成,在進了房門之後,任誰看到凌嘯臉上的唇印,都會明白過來,剛才那位待嫁他人的和碩公主,吻了凌嘯。這絕對是可能掉腦袋的“醜聞”啊,豪成驚中帶怕,連忙拿衣袖要擦去凌嘯臉上的唇印,凌嘯卻不像一個傷員,揮臂猛地推開了豪成。
凌嘯覺得自己應該為這個女孩做些事情,成不成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了,否則,他一輩子都會覺得內疚。理智和感情用事的交鋒裡,後者很要命地取得了勝利。
老實話來說,他並不是急公好義的聖人,換作是任何一個他不認識的公主郡主的,他根本屌都不屌此事,即使下嫁的換作是欣馨、瑾虹、雅茹的任何一人,凌嘯都會在嗟嘆之餘,祝福她們好運幸福。可是蘭芩不同,雖然凌嘯可以肯定地告訴自己,現在自己並沒有愛上她,很親密的交往都沒有過。但是,哪怕蘭芩是在情緒悲傷下的冒失一吻,凌嘯卻不能無動於衷。
剛剛閱讀凌嘯的這份密摺,康熙就苦笑不得。先不說這奏章裡的內容,光這些歪歪扭扭的字型,就很難為已經老花眼的皇帝了。
“奴才竊以為,西北邊陲之藩屬,於國家之塞防殊為重要,故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脅之以兵,驅之以利,使之永為我朝藩籬,外則協拒入侵之敵,內則貢呈所出之產。”
康熙笑了笑,有些欣喜,這傢伙居然還有這份見識。
“上訴四途,無非實力與情理二詞。孰為輕重緩急,奴才以為當以兵先,次以利,再以理服,最後方以情撫之。刀兵之痛,實力弱者最為畏懼。吾皇堪稱千古一帝,所創大清盛世兵甲百萬,藩屬已懼若驚弓之鳥。”
“至於利益與情理,奴才竊聞嘗有俗語云:人之相交,最鐵著莫過於四,同寒窗、同守疆、同貪贓、同嫖娼。今之世人,同窗同袍互相出賣者,累累不絕。而貪贓犯案之同黨卻逮之甚難,蓋一方有難,八方來援矣。可見人心中,利字當於先!國亦如此。”
看到這裡,康熙也不拒絕馬屁,更對其中的四個“同”拍案叫絕。
康熙學究古今,當然知道,古今的帝王都是打著儒家的旗牌,行的卻是法家的治國策,所以他當然明白凌嘯的利益觀念。
“奴才以為,如能開闢若干朝廷官營之務,邀各藩屬加入其中,將所得利以中央輔助之名義,發放各藩,則可捆綁諸藩屬之利益,使其於朝廷同氣連枝。倘使異邦危害我朝,則亦害諸藩之利,無須朝廷詔令,諸藩必爭相奮勇……奴才深受皇恩,願以三年之期,為皇上謀劃此事……和親之舉,乃屬以姻情相撫,竊以為其效誠不及聯綁共利。且易使藩屬以為朝廷軟弱,而中央輔助之名義則可示恩於眾藩,潛移默化其歸順之心……”
看完全部,康熙明白凌嘯的想法,但是如何削弱藩屬,強化中央,如何開闢他所說的官營之務,等等,都有需要斟酌的地方。在康熙看來,凌嘯的奏摺未免空乏,沒有什麼具體實務。不過康熙卻有些意動,凌嘯能夠有這份見地,並且自告奮勇,是不是給他試試?
康熙卻不曉得凌嘯寫這份奏摺的時候,曾經洋洋灑灑,可是後來都刪去了。若論富國強民,凌嘯的思路和康熙的出發有本質的區別。現代人的凌嘯,肯定是民本思想作為指導,康熙根本上的出發點卻是維護滿族的安穩統治,當中涉及到很多富民與富家天下的衝突……寫到實務的部分,一來凌嘯還需要思考各種實務的可行性,二來有很多是與封建形態相違背的。凌嘯現在暫不在其位,也是難謀其政。
凌嘯需要的只是一個勸阻康熙的理由,只要康熙意動,真正認識到,和親的效果不如聯結共同利益,他就有機會懇求康熙收回成命。
凌嘯要想改變蘭芩的命運,無奈在短時間裡也難以有更多的籌劃,他不是神仙,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康熙在已經意動的前提之下,對金口玉言究竟有多重視,以及自己的護駕之功有多少的分量了。凌嘯已經決定不惜搭上自己的功名利祿,反正這功名利祿來的似乎也不難,多磕頭,多求情,反正康熙絕對不會殺他這兩度救駕的功臣!
凌嘯把自己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可惜的是,他還是運氣差了點。
康熙作為人,會有喜怒哀樂的變化。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