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說道,“龍潭虎穴,生死茫然,我要保護好您!”
婚期將近,曹敏卻說出這樣的話來,怎麼會不讓大家大吃一驚,方要勸解,只聽得幾艘船上想起一片讀書聲,童聲朗朗,既有湖北河南陝西直陡陡地口音,也有福建那貌似古語的閩音,“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曹寅卻知女兒心野,今日不許她去,不定會偷偷溜去,萬一路上生出意外反而不美,嘆道,“罷罷罷!去吧,好歹你也習得一身武藝,說不得還能有個照應。讓長公主見笑了,這敏兒和顒兒、疃�疾灰謊��故且桓瞿卸�願瘢�Α!�
有了照應,上路很是迅速,不到兩天,順流而下的船隊就過上海,繞到了杭州。上千人的乘客之中,曹寅卻只能呆在三艘福建船上,要上那湖北船,是想都不要想的,僅僅只看每日介荷槍實彈的衛兵,就曉得這一點了,這使得曹寅不禁狐疑萬分,湖北船上真的是親兵?
同樣望著曹寅狐疑的,是在旗艦船上昂首而望的顧貞觀。
身為何園系第二號人物,這些時間他把湖北地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將大爺豪成也帶得處事有模有樣,自付內有陶洲、高夫子、周湖定、魯桓、曾氏父子等人幫襯,外有施世倫,思德安支援,大爺應該可以拿得起何園諸事的。相比於湖北,顧貞觀知道,身處漩渦中心的凌嘯,更加需要自己,尤其是接到了鄔思道暗中交給容若的密信之後,他就知道,凌嘯有了巨大的麻煩。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個曹寅,算不算是麻煩之一呢?
區區一個曹寅,和凌嘯現在所面對地麻煩相比,只能算是芝麻比西瓜!
但相對於凌嘯的麻煩,知無堂武堂堂主蘇服,面臨麻煩比他還要大得多。
黃軍師在病榻上日盼夜盼。卻得到了閩清兵變失敗的訊息,強烈的失望使得他在榻上一口黑血吐出,戴著滿腹遺憾闔然長逝,僅僅留下一句這樣的遺言。“時不予我,先機已失,知無堂該即刻潛隱,暴露者需渡海赴臺,未嘗露面者需竄入山林,大堂佬,答應我。馬上和倭人撇清干係,再不來往,方可保我唐王一脈,成功不必在我,以待他日和天地會日月盟聯合。再徐徐圖之!”
這黃軍師看得很清明,知無堂密謀改換天日,本來以一省之力都嫌單薄,偏生來了一個詭計多端的凌嘯,一下子戳在福建人地軟肋之上。本來佔盡天時地利人和。起事可以順理成章一呼百應,孰料凌嘯奪了所有的官家儲備糧草,這一招毒就毒在。是個人都要吃飯,沒糧食誰幫你去打仗?而募盡全省退伍營兵,更是讓知無堂即使有糧也找不到善戰之兵。要一群沒吃沒喝不會打仗的農夫去造反,不是作孽是什麼?!
看著老軍師駕鶴仙去,知無堂的這個地下議事廳哀聲一片。軍師死去固然可悲,但離成功僅有一步之遙卻不得不罷手的鬱悶,更讓他們傷心,這好比是架起了油鍋,和好了麵粉。無數人張大了嘴巴等著吃油條,卻駭然間發現柴垛早就燒光了。
張略一邊撫著臂上的黑紗,一邊緊張地思索,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其實早就忍不住了。這樣地洞老鼠一般的日子,天天揹負著傷天害理籌措經費的罵名,自己一天都不想再過下去了。他心中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吐露過的野心,這一刻竟是像烈火一樣灼烤著他的心尖尖,那個本可以坐北朝南地誌向,那些屢次對手下承諾了百遍的加官晉爵,那種爭霸天下將相無種的雄心,難道真的就是黃梁一夢不成?!
幾十雙眼睛盯著張略,張略卻在一掃之間發現了希望,除了蘇服呆呆默然不語,其他人都是眼中放光地望著他這個大堂佬呢。他們眼中盡是對失落的恐懼,和對慾望地火辣,偶爾有人在那裡竊竊私語,張略豎耳一聽,卻發覺自己怦然心動。
“伍香主,你聽說了嗎?日月盟的吳大盟主和小盟主都稱王了,一個叫大相國王,一個叫小相國王,聽說正在暗中前往北京,找尋鄭克爽的後人呢!”
“切!你現在才聽說啊,找後人算什麼!難道你們聽南洋來的兄弟們說嗎,他們日月盟還在呂宋組建女營呢,嘿嘿,還不是學李自成,女營是幹什麼的,就不用我說了吧!”說到後來,這伍香主竟是自己嗦了一口口水,引得一陣竊笑。
難道我比李自成還要差?!聽到屬下們地話,張略竟是這樣胡思亂想,忽聽暗號聲起,旋即有堂眾前來稟報,“稟大堂佬,伊藤久阮閣下帶著五船武士從臺灣回來了。”
張略正要起身,蘇服在一旁敲敲桌子,小聲道,“大堂佬明鑑,軍師遺言請您和倭人撇清關係,現在是不是不見他們的好?”但伊藤久阮已經進來了,木屐在青石頭上軋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