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同病相憐
出使的決定一經敲定,一系列人員調集和物資準備,都有康熙壓著上書房和六部緊鑼密鼓的辦理,八、九、十三、十四阿哥四個全都被康熙秘密地送到了天津衛,而全蒙古的超額丁口,正日夜兼程地向福建趕去。凌嘯卻得要先赴福建和五國交涉,這是他自己給康熙吹的牛皮,不由他來辦理還派誰去?臨別在即,想到凌嘯將海上漫漫十多萬裡,生與死都在不知當中,也許就是永別,康熙顯得很是通融,一個人質都沒有留,凌嘯想帶走的,全部由他,甚至連黛寧的“流放”,康熙也責成內務府和宗人府不必插手,完全是一副預設的態度。康熙相信,自己和凌嘯的恩情,足夠維持住凌嘯不外逃海外,這裡才是他的根,凌嘯只要不死,爬也會爬回來!
康熙三十七年(1698)二月二十二,是凌嘯啟程離京南下的日子,大母、欣馨、雅茹自是不必言地隨他而去,而黛寧則是一P一奴地拖家帶口,也來搭便船。因為出使一事的保密需要,裕親王、孔四貞、章彭、揆敘、吳椣等親友之外,沒有多少人來相送。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斷腸時!鄔思道一反溫謙穩重計程車人矜持,在十里亭哭得甚是傷心,“二公子,我是你唯一答應帶去看大千世界的人,如今卻只能留守北京……你可知道我不是願老死蒲囿地腐儒?你可知我有班超之志?你可知我有張騫之心?!”
凌嘯將鄔思道緊緊一擁。笑道,“先生,凌嘯此去乃是國家破冰之旅,前程茫茫一無所知,焉能讓先生以此等身份隨從?福建基業,先只得借重先生。他日待冰破國盛誓讓洋夷以鴻儒之尊,殷殷苦求先生進英格蘭皇家科學院,述講東方天地人哲學之道!”
豪言明志之下,鄔思道又生更為強烈的新期冀,凌嘯拍拍他的肩膀,向眾人一揮手,在扈衛們的保護之下,悄然攜眷屬而去。
等凌嘯趕到天津衛,還沒有過海河,卻被一個大好的訊息所震驚。一路狂馬奔來的鐘閔同和江萊兩人告訴他。由伊麗莎白號改名地“苗俊青號”,已經在福建長樂完成了試驗性蒸汽機改裝,受顧貞觀的指派,親自來接凌嘯南下!
聽到這個訊息,凌嘯二話不說。一指幾位阿哥,低聲命令從人,等會將他們安排到福建水師的其他艦船上,自己則興奮莫名地詢問起勤王海軍的旗艦來。由於在軍工系統內使用了統一的技術單位,艦長鍾閔同就能很現代地給凌嘯解釋了。“爺,我們在長樂船廠對這艘戰列艦已經做過了全面的檢驗,洋夷果然在航海帆具方面超出我們。據老船工們的口口相傳。以前鄭和的寶船最大航速四點四節,而這艘戰列艦的測試竟是順勁風六節!”
這是一進一退的必然,凌嘯早就明白這種差距,心知這倒還是其次,法國笛卡爾地《幾何學》面世半個多世紀了,要是算上英荷法航海中已經開始嘗試的用地理解析幾何學指導航海,想想當今中國幾人懂解析幾何是何物,那中西的差距就更大了。當下也不在意,凌嘯興奮地添著嘴唇道。“快說,你們把龍騰蒸汽機裝上了?是明輪還是暗槳?”
長樂軍工總裁官江萊見凌嘯高興,也很是興奮,笑道,“爺,您親口指令不許裝明輪,卑職焉敢擅自行事,以致暴露我軍軍事秘密?不過,您說的暗槳我們實驗了很多次,一是鑄造不出好的那種旋槳來,二是著實不好防鏽蝕,連燒鐵處理過之後也扛不住海水地浸泡,所以我們還是用了水車轉輪,為了讓敵軍看不到其中的玄虛,我們在船舷兩翼之外加裝了一層護罩,掩藏明輪為暗輪。”
……那不是成了孵卵母雞的模樣?凌嘯回想一下老式軍艦碩大的明輪,見他們做的改動有損流線型,不禁大吃一驚,可也不能打擊江萊等人地積極性,苦笑一聲,心知大母雞肯定快不到哪裡去,遂怏怏問道,“……航速如何?”
江萊豎起拇指嘿嘿笑道,“爺,現在如果不用風帆,可以到八節,要是龍騰和帆具並用,可以到十節!不過,因為載煤吃水的緣故,我們還沒有換算出來詳細的……”
“十節?!你說什麼?”
凌嘯差點從馬山摔下來,頓時傻眼了。十節什麼概念?那就是說,在人家只有每小時六海里地時候,苗俊青號可以飆到十海里,機動性強人家百分之七十五!半晌,凌嘯才猛抽馬屁股,向港口狂飆而去。他是著實想不通,以龍騰一號的那種小功率,加上母雞形狀的阻力,怎麼會能夠提速這麼多?!但等他一到港口,仔細看了高聳的“苗俊青號”之後,立刻就被驚呆了。*!這好像是巨無霸的兩棲坦克!
是誰說我中國的技工沒有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