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蘭德凱大驚失色,連忙發出將令改換實心彈打擊水線船板,無奈的是,寶船旗艦卻是裝備了護板的,短時間內又哪裡能夠打得沉!看到苗俊青的寶船已經撞翻了四五艘輔助船艦,古蘭德凱慌忙下令,“傳令全艦隊,在持續攻擊中閃避開去!”
可惜已經晚了,巨大的水浪吸力已經拖住了葡萄牙的傑爾根號戰列艦,無論是戰列艦怎麼樣拼命放炮,甚至木屑紛飛都彈到了他們的臉上,戰列艦還是難以擺脫地和寶船撞在了一起。海風將大火颳了過來,兩艦上全是烈火一片,海水從撞擊產生的裂縫中,潮噴般衝進兩船的船體。
巨大的撞擊聲中,被震得暈頭轉向的水兵們,在意識恢復的第一刻,就是跳船!葡萄牙兵如此,清兵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們沒有那種機會,因為他們在艙中,頭上是烈火,腳底是洪水。苗俊青一展雙臂,縱聲長嘯一聲,“來吧,弟兄們,咱們抱在一起,見龍王龍女去!”
————
十八行的武裝商船撤回馬尾港的時候,正遇上凌嘯準備前往長樂船廠的座艦。
海權孱弱,刺激得他根本無法安睡,剛剛給康熙發了一封請求暫停太倉、長樂戰艦製造,現行改造工藝的奏章,將衙務向三個先生一扔,現在正帶著百工堂全部成員趕赴長樂,準備實施視察造船的整個工藝流程。
聽到渡海艦隊遭遇洋夷主力艦隊,凌嘯的心一下子猛然懸了起來,出海兩個半時辰就有了潰退船隻回來,可想而知敵人離馬尾有多近,來不及細想,倉促之下,凌嘯也只好死守住閩江口這一要害水道了。他趕緊發出軍令,“胡駿,立刻飛馬傳我將令,福州城剩餘水師立刻調到馬尾,沿海區域馬上頒佈禁漁令,閩江沿岸各炮臺即刻全部警戒。亭江、長門、金牌、電光山、黃嚇寨五炮臺準備戰鬥!”
福州外圍的形勢突然緊急起來,十幾個炮臺近六十門紅衣大炮嚴陣以待,可是直到黃昏時分,冷汗未乾的凌嘯還是沒有看到洋夷艦隊的影子,而派去三十里範圍逡巡偵察的蜈蚣船,也沒有觀察到敵軍的蹤跡,這讓凌嘯更加為勤王軍和兩水師擔憂。他敢肯定,今日的遭遇戰應該是個巧合,洋夷艦隊不太可能會判斷出自己的戰略意圖。傾巢出動只能是前來耀武揚威,給自己製造強大的壓力,逼迫福建當局釋放被扣人員,進而要自己簽下城下之盟!那麼,趁興而來的敵軍撞見了自己的登陸戰船隊,只怕是會死命銜尾猛追下去,若是兩大水師不能以死斷後的話。傾注了自己所有心血的勤王軍將會全軍覆沒!
“將軍!將軍~~”遠處歸來的偵察船隊歸來了,派往凌嘯座艦的小舸上,有兵丁在不住呼喚。“稟報將軍,五國艦隊出現在三十里外海面上,總數在一百艘左右。但他們停了下來,派來了一艘小船要求面見將軍。和您商討交換戰俘!”
戰俘?凌嘯心中大痛,要不是菁菁眼快扶住了他,蒙受巨大打擊的凌嘯幾乎站不住了,兩水師和勤王軍完了?!
來的是自認倒黴鬼的梭思盧,他終於有緣見到了清朝駙馬凌嘯,很知道見風使舵的他,看到凌嘯一副會殺人的兇相,馬上放棄了鞠躬撫胸的禮節,彬彬有禮地行了單腿跪見禮。“尊敬的將軍閣下,我是五國聯合艦隊司令古蘭德凱的全權代表梭思盧,希望能和您就戰俘交換一事達成協議,還望閣下能為貴國兩千倖存海軍將士的生命著想,用伊麗莎白號上的將士來交換。”
海軍將士?兩千人?凌嘯一愣,大惑不解地問道,“梭思盧先生,我想知道戰爭的詳情,煩你通報一下。”
“我軍在中午遭遇到貴軍的艦隊,除去開戰之初南北向逃走的五六百艘小船以外。貴國海軍的主力艦隊向我們率先開炮挑起戰事,經過兩個小時的交戰,我們已經將貴軍艦隊徹底擊敗。”說到這裡,梭思盧忽地臉色肅然,滿是崇敬的神色,“我軍俘虜了貴國最後三十餘艘戰艦上的人員,包括楊成碧將軍和鍾閔同將軍,他們彈盡帆毀在海上飄蕩。出於人道主義,和對貴軍奮死作戰的尊敬,五國艦隊還打撈起海上落水呼救的貴國將士,來和你們做一個交換!”
原來敵軍逗留到現在才到,不是去追擊勤王軍了,而是打撈落水戰士,想要做交易。
登州水師和松江水師的勇士們,沒有在敵人的強大炮火前退卻,沒有罔顧勤王軍的生死而逃走,而是用鮮血和生命捍衛著國魂軍魂!凌嘯的眼淚一下子流出來,絲毫不以在外國代表前哭泣為恥,心中很是掛念被自己停職留用的苗俊青,馬上問道,“苗俊青將軍呢?雙方戰損應該不是需要保密的吧。”
梭思盧嘴角猛一抽搐,卻絕對不會把己方三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