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越來越多,所以要在原本的城外再修一城罷了。
住在這種外城的,除了極少數的小官員之外,幾乎全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甚少士紳,連大商人也沒有幾家。
真正有錢有勢的人,都是依附在皇城四周的坊市之中,哪有人會住在外城
就因如此,修築工作斷斷續續的進行,一直到嘉靖年間,因為蒙古遊騎進犯,後來皇帝才痛下決心,把這個築城工作給徹底完結了。
就因為不重視,工部和兵部互相扯皮。
工部說這些都是軍人,就算是匠戶,也是兵部名下管轄的,和他們沒有關係,所以,不會撥給銀兩。
兵部則說匠戶和軍人都是為了工部的工程勞作,所以他們也不會發給銀兩,絕不會把這件事列入預算之內。
現在正是吃午飯的時候,在張佳木眼前,每五六個人圍在一起,就著一點鹹菜,大約是冬天醃製的酸菜,就著黑乎乎的雜糧饅頭艱難下嚥。
他先看的是軍人的飯食,一看到如此,便是把臉一沉。
被這麼喝問,在場的軍人未必全知道他的身份,不過眼前是一位超級大官,他們倒是知道的,麒麟補,玉帶官靴,加上二三百人的隨從護衛,就算是都指揮也沒有這麼大的排場威風
當下卻是不敢回答,只是面面廝覷,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手裡是什麼,拿來我看。”
因見這些小兵都太緊張,張佳木也不逼問他們,只是走向前去,把一個小兵手裡的粗碗給接了過來。
這些兵剛剛可能打完夯土,此時都是一頭一臉的汗水,身上雖然是短褐,也是全部敞開了懷來穿,剛剛見一群大官來,他們慌忙把釦子扣上,但扣的七扭八歪,根本不成體統。
“太保大人,這怎麼好,這碗太髒了。”
這群兵是一個百戶帶的,穿著六品武官的袍服,遠遠見了,也顧不得什麼,當下衝開直衛的阻攔,一路到跟前,把手一攔,把那髒碗接了過來,然後才又向張佳木道:“太保,這碗著實髒了,拿不得。”
說著,又拿腳踢眾人,喝道:“見了太保還不跪下,你們想死麼”
現在朝中太保只有一人,這會兒所有人才知道,眼前這位少年貴官就是赫赫有名的張佳木,現在的朝中第一大權臣。
各人雖然是普通的小兵,但輪番上更參加班操,到底要比那些真正不出鄉里的農人要懂的多的多,千里長行時,談資當然不能光是自己身邊的人或事,朝中之事,自然也是極重要的談天資料。
當然,當著大官的面,這些小兵也會收斂,不敢說的太多,以防生事。
一聽說是張佳木在,在場各人均是凜然,不止這數人,便是身邊這百戶管轄下的百餘人,均是呼拉拉全跪下了。
還好,工地分的很散,到處是散亂的城磚和各種工具,不少工匠也在吃飯,但隔的距離稍遠,所以看不大真切,隔的近的,倒是全跪下了。
“把碗給我,你到一邊跪下就是。”
眼前這樣的情形,也是見的多了。張佳木卻是不想多說,只向那百戶官微一皺眉,將手一伸,又將那髒不流丟的碗接了過來。
他這麼命令,誰又敢不遵,當下那百戶只能鬆手,然後膽戰心驚的跪在一邊。
這碗中,卻是一碗的稀麵糊,配的,卻是看起來亂七八糟的野菜,一看之下,張佳木便是勃然大怒。
他忍了一忍,卻是看向原本持碗的小兵,只見對方身形瘦弱矮小,這一夥兵是打山東來的,當時的中國人因為營養不良,身高自然不及後世高大,但山東直隸一帶地處北方,身高倒也超出普通人一些,但眼前這幾個軍戶出身的小軍,多半是一副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模樣,眼前這拿著碗吃野菜糊的少年,更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你叫什麼?”張佳木怕嚇壞了對方,和顏悅色的問。
那少年軍人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顫聲答道:“小人叫薛福壽。”
“哦,這名字不壞。”
張佳木笑了笑,索性捧著碗坐到薛福壽的對面,笑道:“你阿爺阿孃給你取這個名,就是想你有福有壽罷?”
“是,太保說的是。”
這麼對答幾句,張佳木並沒有打什麼官腔,說話也甚平和,所以幾句下來,薛福壽也就膽大了許多,對答之時,還敢抬頭偷眼看張佳木。
張佳木心中暗笑,卻是假作沒有察覺,只是繼續問薛福壽一路來的情形。
“你多大啦,怎麼就點上你了?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