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透過秘密的外交途徑向共產黨中國發出最後通牒,要求他們停止支援活動。對於向紅色中國提出最後通牒的任何辦法是否明智,我是深表懷疑的。我相信,目前的中國領導人會拒絕以任何方式向他們提出的任何最後通牒。如果我們被迫擴大軍事行動,以挫敗旨在推翻東南亞條約保護之下的其他東南亞國家的侵略陰謀,那麼我相信,我們就會認為有必要大大增加派往那裡的軍隊。以我之見,如不使用戰術核武器,那無論我們向那裡派出多麼大的我們自認為能滿足需要的兵力都仍將證明是不敷使用的。而如果使用戰術核武器,後果如何就只能憑主觀推斷了。最後,我認為,除非某個敵人首先使用核武器打擊我們的國土或軍隊,否則,使用這種武器打擊敵工業中心和人口中心將會引起自由世界輿論的極大反感,很可能使我們處於眾叛親離、孤立無援的敵對世界中。
因此,我們應該自己決定我們世界政策的目標究竟是什麼——應該仔細地規定這些目標的具體內容,保證這些目標符合我國的根本利益,保證這些目標的實現沒有超出我們的能力。我們的資源並不是取之不勁用之不竭的。
為了追求一些模糊不清、無法實現的目標而將我們的資源消耗殆盡,可能會使我們無力對付最終的考驗。我感到,這種考驗確實在向我們迫近。
至於我們在越南的直接目的,阿瑟·戈德堡大使一九六六年九月向聯合國大會所作的扼要闡述是很有權威性的,可能說的完全是真話。這些目的是:我們並不謀求在越南建立永久性軍事基地,也不謀求在亞洲建立一個“勢力範圍”;我們並不謀求北越政府的無條件投降或將其推翻;我們不排斥“任何一部分南越人民”和平地參與關係到他們國家未來的事務;我們隨時準備在一九五四年和一九六二年日內瓦協議的基礎上透過談判解決問題。美國願意,他說,將越南統一問題留待雙方人民“自由選擇”,並願意接受選擇的結果,最後,還準備在得到對方私下的或透過其他方式所作出的如下保證之後停止對北越的一切轟炸。
這一保證應當是迅速採取使戰爭逐步降級的相應行動。如果北越能同意一個從南越分階段撤出一切外來軍隊(美國和北越的軍隊)的計劃,那麼美國將同意在聯合國或其他機構監督之下進行這種撤軍。這些目標看來雖不能立即實現,但與確保我們對該地區錫、橡膠和稻米的控制的目標卻是不一樣的。因此,這些目標與我國人民在世介面前長期保持的道德形象,與我們長遠的根本利益要一致得多。
我們總的世界目標,即那些明顯屬於我國根本利益範圍之內的目標,則更有待於研究討論。不過,我認為有一些目標是明確的。它們包括以下各點,但並不僅限於以下幾點:1。防止鐵幕之外的西歐落入克里姆林宮手中。
2。防止西半球出現一個受克里姆林宮操縱的政府(由於古巴已為克里姆林宮操縱,這一目標已暫時被我們忘記,但畢竟還是我們的一個目標)。
3。堅持我們在遠東的前沿防線,即日本列島、南朝鮮、琉球群島、福摩薩、菲律賓群島一線(其中應包括東南亞全部還是一部,依我看,還是一個有待探討的問題)。
4。繼續支援在聯合國憲章原則指導下的聯合國,尤其是因為聯合國憲章序言中有這樣的諾言:“拯救子孫後代於戰爭的苦難……”(許多美國人可能不同意將此點作為屬於我國根本利益範圍之內的目標。但是,這一目標是應當在我國根本利益範圍之內的。)按我的想法,從戰爭的苦難中拯救我們的孩子和他們的下一代這個目標,不僅符合美國人民的根本利益,而且符合全世界人民的根本利益。發動戰爭,例如故意挑起一場核戰爭,決不是拯救他們的辦法。在我看來,聯合國憲章前言中的這句話確實提出了聯合國最根本的目的。
從羅馬帝國稱雄的時代到現在這兩千年的歷史時期中,歐洲人民由於戰禍而不時地被浸泡在血泊之中。在過去的兩個世紀中,戰爭變得日趨殘酷,使得更加廣大的地區淪為一片片荒原。現在,人們已掌握了毀滅性的破壞手段,如果進行一場新的世界戰爭,人們所付出的血的代價,人類價值喪失的程度,都將超出我們的想象。
這種有可能發生的災難雖令人恐怖,但還是應當相信,政治家們將會以他們的聰明才智找到防止這種災難的辦法。我們不能允許眼前的障礙和可以預見到的困難(當然還包括人類對極力的貪求)破壞或削弱為避免不堪設想的後果而共同採取的行動。如果不考慮固有的道義方面的因素,那麼,與這一目標的利害關係沒有哪個國家集團能夠超過西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