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出來的部分則被他握在手裡。
“你現在喝酒?”旬旬皺了皺眉。
池澄給他的杯裡又添了冰塊,轉頭朝她笑道:“酒能壯膽。”
旬旬哪裡會把他的胡說八道當真,他那一身的膽大包天,還需要酒來助威?“酒只會誤事!”她正色道。
他沒有反駁,只招呼她坐,他自己則椅背朝前地跨坐在那張單人椅上。
旬旬緊緊抓著自己的包,站在房間中央環顧四周。說是讓她“隨便坐”,可他也不想想她能往哪坐,唯一的一張單椅已讓他毫不客氣地佔據,莫非讓她坐床?這是萬萬不可能的。旬旬猶豫了一會,選擇了角落裡的躺椅,拿開他擱在上面的幾件衣服,小心翼翼坐在邊緣的一角。
她很快就知道自己的不適和異樣感從何而來。房間裡厚重的深紫色窗簾低垂緊閉,燈光並未全開,整個空間顯得隱秘而昏暗,更將正中那一張大床凸顯地無比曖昧。這就是她下意識排斥酒店這個地點的原因,拋開所有的偏見,它本身仍能給人一種強烈的暗示,想到謝憑寧和邵佳荃或許就在一牆之隔,這種異樣感更加濃烈。
旬旬一聲不吭地站起來,抓住窗簾的一角就往兩邊用力拉開。陽光如劍般剛劈開一道明晃晃的縫隙,頃刻又被人驅逐。池澄站在她身後,用相反的力道合上了窗簾。
“不能開啟。”他合攏窗簾後,撩起一角,示意旬旬往外看,原來那外面是個可步出的陽臺,兩個相鄰房間的陽臺之間只有一道玻璃欄杆相隔,有心人很輕易就能探過欄杆,窺見另一端的情景。
“你以為是我故意要把它遮得嚴嚴實實的?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池澄不以為然地說道。
他一句看似坦坦蕩蕩的話道破旬旬的心思,讓旬旬尷尬之餘,卻未能將她從那種不可言說的不安中釋放出來。因為就在這時,他的聲音正好是從她頭頂上方一些的位置傳來,她面朝陽臺而立,而他也同樣如此,兩人站得很近,他幾乎貼著她的背,手臂也挨著她的手臂,擱在視線上方的窗簾上。只要旬旬一個轉身或者後退,就好似投向他張開的懷抱。
旬旬屏住呼吸等了一會,未見他撤離,眼前的簾幕像深紫色的海水在她面前蔓延開來。她也顧不上姿態,索性矮身從他抬起的胳膊下鑽了出去,這才脫離了他呼吸可及的範圍。她端坐回躺椅一角,指著另一張椅子對池澄說:“要麼我現在就走,要麼你坐回去好好說話。”
池澄聳聳肩,繼續跨坐回他的單人椅上,只不過將椅腿朝她的位置挪了挪,笑道:“你這麼拘謹,弄得我反倒有些不知怎麼做才好。”
“他們就在隔壁?”旬旬直奔來意。
“不,還沒回來呢。”池澄趕在她發問之前補充道:“謝憑寧半個小時前到的,我擔心你在路上耽擱了,錯過了‘關鍵情節’,就給佳荃打了個電話,麻煩她到西城區的一家蛋糕店給我賣個栗子蛋糕。栗子蛋糕是那家店的招牌,買的人很多,每天過了中午十二點就沒有了,謝憑寧跟她一塊去的。你知道的,她不是個壞人,最近為了謝憑寧的事,她反倒對我百依百順,就算是對一個帶綠帽子男人的一點補償吧——話又說回來,那蛋糕我是真的很喜歡,待會你可以嚐嚐,如果到時你還有胃口的話。”
旬旬完全沒有心思去想那個見鬼的栗子蛋糕,好不容易說出句話,卻發現自己口中異常乾澀。
“他們經常……經常這樣嗎?”
“那也要看我是不是經常外出不歸。”池澄牽起唇角乾笑兩聲,“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好打發。”
“那你今天是去了哪裡?”
“去見我在本地的親戚。”
“你在這兒還有親戚?”
“有,不過都是王八蛋。我媽有個在這土生土長的表弟,也就是我的表舅舅。佳荃也知道這個人,我告訴她,我要把表舅過去欠我們家的債討回來,估計會回得很晚,她對這個沒興趣。”
“表舅舅,說得像真的一樣。”旬旬譏誚地重複道,她聽說說謊要注重細節,從這點上來看,池澄是個中高手。“你又憑什麼知道謝憑寧今天一定會來?”
“這容易,我看了佳荃的手機。”池澄伏在椅背上笑著說,“我還告訴酒店大堂的門童,今天我要給我的女朋友一點驚喜,順便也給了他點好處,所以。今天佳荃在酒店裡每一次進出,我事先都會收到提示,你可以放心。”
旬旬低聲道:“放心?”他說得如此天經地義雲淡風輕,就好像他真的是在為心愛的人準備一個意外的派,誰想到卻是設的一個甕中捉鱉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