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張口說話了:“聖上息怒!這三路禍害確實是突發狀況,但是從自然道理上來說,這三路禍害的發生,確實是洪水過後的併發症,並不是完全的沒有先兆。所以,要怪,也怪我這個首輔沒有提前考慮到位。請皇上不要過多生氣,氣壞了身子,臣等萬死也難辭其咎。”
“對啊!皇上,您可一定要保重龍體,您可是整個國家的脊樑,千萬不能氣壞了身子!”馮保也用了焦急的呼喊聲。
皇帝一擺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想想務實的辦法吧。”
張居正和馮保又同時陷入沉默。
確實也是,太左右為難了,本來就在拆東牆補西牆,這下好,突然把天捅破了,一下出來一個更大的窟窿,拆都沒法拆。
皇帝好象突然想起了什麼,站起身來就問張居正:“原來定的抽調李可梁五萬精兵回遼東的聖旨,發出去沒有?快追回來!”
張居正也匆忙站起身來,快速地回答皇帝的問話:“聖旨應該還沒有發出去,但是剛才兵部尚書譚綸已經和王崇古、戚繼光和胡宗憲他們準備去了,不知道譚綸是不是已經發出了兵部的檄文調令!臣這就親自去問!”
“不用!”皇帝衝著馮保揮了揮手:“馮保!你派當值的衛士,青龍他們中的一人去吧!他們跑得快,務必把調令先追回來!現在山東的十萬精兵,誰都不能動!”
“是!”馮保應聲出門,安排了青龍親自去追譚綸他們,交待了好幾句話,才轉身回來。
皇帝示意他們兩個坐下:“現在,你們兩個,朕的左手右臂,給朕出出主意吧!”
張居正和馮保兩人倚著椅子邊坐下了,但是兩人想了半天,也始終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皇帝這時逐漸冷靜了下來,他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把茶碗端了起來。馮保急忙拿來水壺續些熱水,朱翊鈞這時問了一句:“咱們轉換一下視角,剛才這個八百里加急摺子來之前,咱們說到哪兒了?”
馮保接過話頭:“回皇上的話,您說到想把拱衛京師的精銳部隊,分五萬到東南沿海前線。”
“對!是這句!現在看來,咱們把這京師十五萬精銳,分五萬到東南沿海,分五萬到遼東,再分五萬到山東。這肯定不行吧。如此一來,京城就無兵可守了吧?”
馮保此時將水壺放下:“聖上,此舉萬萬不可!這十五萬兵馬是京城的最後一道屏障,輕易不可妄動。如果其他省份存在反叛力量的話,一旦聽說京師的衛戍部隊調走,肯定兵鋒直指京師,到時候,我們就完全被動了!”
張居正聽完,也頻頻點頭。
皇帝慘笑了一下:“朕也知道完全抽空京城的十五萬衛戍部隊是不可能的,朕還是惜命的。唱空城計,朕可沒有諸葛亮那麼大的本事。可是,大伴兒,朕來問你,如果只調動五萬兵馬,可行不可行?”
馮保也跟著苦笑了一下:“皇上!這正是臣當時想跟您說卻說沒出口的話,即便沒有這三患齊發,想調五萬兵馬去東南沿海,也不太可行!”
“噢!”皇帝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是為何?說來聽聽!”
“這……”馮保抬頭臉來,面露難色地看了皇帝一眼。
“都這個時候了,火燒眉毛了,還有什麼遮遮掩掩的,直說吧!朕恕你無罪!”皇帝已經快要發火了!
“是!皇上!臣一定知無不言!皇上,您可知道,拱衛京師這十五萬精兵,雖然戰鬥力很強,但因為長年駐守京師,心氣兒很高,讓其他將領特別是戚繼光、胡宗憲這樣的低階將領來帶,官兵們根本不服氣,所以很難做到令行禁止!”
“朕明白了!這叫驕兵難御!可是,如今各處狼煙四起,朕的江山都快保不住了,這十五萬精兵還在這麼端臭架子擺譜,難不成要朕去懇求他們上前線殺敵麼?”朱翊鈞說到這,氣不過將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摔,發出“咣噹”一聲的響聲。
“聖上息怒!”張居正和馮保趕緊跪下,懇求皇帝不要動氣。
皇帝一連喘了十幾口粗氣,才慢慢將氣息平定下來,剛才快速蹦跳的心臟也緩和了很多。想想也是,馮保說的也是實情,如果貿然調動,不但不能達到效果,反而會給戚繼光和胡宗憲他們這兩個剛剛扶上馬的小參將增加難題,起大大的反作用,反而不如不派。
現場又一下陷入了沉默,一下死靜死靜的。
他想了很久,突然腦子裡冒出一個辦法,脫口就說了出來:“如果朕不在京城,是不是這十五萬兵馬就可以調動了?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朕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