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絕美花魁玉體陳
胡宗憲點了點頭:“還真是巧!我和南塘兄平日裡很少討論詩詞,但我倆都喜歡唐代詩人元稹,尤其喜歡他喪妻後寫的那句‘取次花叢皆不顧,半緣修道半緣君’,最是傳神。
“暖玉”和“溫香”兩人果然是懂行之人,聽到這裡,眼睛裡都閃爍了一下,顯然她倆也知道這句詩。
胡宗憲看著她倆的眼睛,繼續說道:“看來兩位姑娘也喜歡這句。我們兩個是因為元稹而欣賞他後來的精神戀人——薛濤,也就是‘暖玉’剛才說的唐代第一女詩人,雖然是歌伎,卻文采斐然,不讓鬚眉。這一對才子佳人的故事,輾轉纏綿,令多少後來人為之感嘆,雖然最近不得善終,卻別有一番殘缺美,教人肝腸欲斷,嘆惜不止!”
二女這時也都笑了,“暖玉”接著他的話頭:“我們兩個卻正好與二位公子相反,我們是因為喜歡薛濤才瞭解了她的愛人元稹。”
“哈哈!看來男女思維方式果然不同,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不同,我們幾個卻都是愛屋及烏,最後還喜歡到了一塊去,還真是難得!”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戚繼光這時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二女也急忙應聲:“真是有緣!緣乃天註定,此生不可違。”
胡宗憲這時又說了一句:“剛才‘暖玉’彈唱的這首,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叫《牡丹》。元稹喪妻後與薛濤相見恨晚,互為答唱,珠聯璧合。可最後因為朝廷有命不得不返回,而薛濤仍然在當地苦苦等他,寫下了這首詩。意欲把自己比作牡丹,與他一同開放!”
二女這時輕輕鼓起了掌,特別是“暖玉”,動情地說道:“沒想到梅林公子不光一下聽出了這首詩的名字,還把它的相關背景、來龍去脈都研究得這麼清楚,實在令小女子欽佩!”
胡宗憲連忙擺手:“哪裡哪裡!這都是我和南塘兄有時一起瞎侃時記住的花邊野史,上不得大臺面的。不過往往越是這種飽含深情的愛情,越是流傳得長遠。不知道我們還是否有幸聽姑娘再唱一首?”
“暖玉”停頓了一下,咳嗽了一聲:“哦,主要是小女最近嗓子不太好,所以……”
話還沒有說完,熟知青樓規則的戚繼光急忙又從懷裡掏出了大概有二三兩重的一錠小銀子,放在了她的案前:“讓姑娘受累了,這點小意思,請姑娘務必收下!”
“暖玉”眼睛亮了一下,伸出了手,但她竟然沒有去收銀子,而是端起了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用著一種不鹹不淡的口氣:“哎呀!二位爺誤會小女的意思了!我是說嗓子不太好,所以我得喝些茶水潤潤嗓子,絕對沒有藉機向二位要求打賞的意思,還請二位把銀子拿回去!”
戚、胡二人何等聰明,一下就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但表面上還不能說破,只能挑起了大拇指誇讚她:“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姑娘雖為女流,竟然看見銀子毫不動心,真是令人肅然起敬!不過這錠銀子是給姑娘剛才那首絕美詩詞的鼓勵,不算打賞,還請姑娘收下!如果姑娘願意,就請多唱幾首,我們一定好好欣賞……”
話說到這兒,胡宗憲又掏出了一錠小銀子,放在了桌子上。
這下“暖玉”和“溫香”都笑了,尤其是“暖玉”,臉上似春花般燦爛,看來媽媽桑這次還真地招來了兩個大主顧,於是欣然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多謝二位爺慷慨解囊!接下來就請‘溫香’給二位唱一首吧。二位也可以猜猜這是誰的詩?”
“溫香”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在屋內一張古箏前面坐下,輕動玉指,聲聲悠揚。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欲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攬草結同心,將以遺知音。春愁正斷絕,春鳥復哀吟。
風花日將老,佳期猶渺渺。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
那堪花滿枝,翻作兩相思。玉箸垂朝鏡,春風知不知?
“溫香”唱詩的聲音和“暖玉”不太一樣,習慣在每句結束後有一個轉音,聽起來特別婉轉,和她白皙的面板相映成趣,一看就是典型的小家碧玉。而“暖玉”相對大氣些,是典型的大家閨秀。
一曲古箏彈完,好象把戚、有二人帶到了遠方。月光這時從窗戶撒了進來,分外惹人。
聲音停了好一會兒,胡宗憲才猜測了一句:“這首詩還真記不太清了,會不會還是薛濤的?”
二女頓時拜服:“公子真是厲害,此詩確實仍是薛濤的,也是她思念元稹時所作的《春望詞》。
戚、胡二人急忙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