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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鈞找了一個時間,請張居正和呂調陽一塊兒用膳,他發現呂調陽非常有思想,也非常穩重,是一個可以信賴之人。
他還接見了顧命大臣、三輔高儀,試圖旁敲側擊地探聽高儀對高拱和張居正的看法,卻發現高儀裝聾作啞,故意裝作聽不出來,只是唯唯諾諾。
他一下明白了,高儀肯定是明哲保身,哪邊都不偏向的那種人。於是,好好安撫一陣,讓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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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外,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高手已經逐漸了織密了防護網。
衛戍部隊的虎符,也已經牢牢搛在了馮保最可信之人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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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後第六天,新皇帝朱翊鈞首次上朝!
高拱帶領百官走在通往大殿的臺階上,格外意氣風發。從今天開始,他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在走進大殿門口的時候,他注意到一個細節,大殿門口站著一些穿著百姓衣服的人。他問了問旁邊的衛士,衛士回答:“這是京城從民間選出來的代表,有八旬老人,有婦女兒童,還有青壯年,都經過嚴格審查。一會兒新皇帝上朝時跪在殿門外,一睹天子風采。”
聽到這兒,他不由地笑了笑,心裡暗想,這個小皇帝還有點意思,挺會籠絡民心,雖然不太合體制,但至少比微服私訪要安全得多。
剛剛領著文武百官分班列好,不一會兒,新皇帝和太后就來了。
群臣山呼萬歲,響徹朝堂。
皇帝顯然也很高興,將手一伸:“眾位卿家不必多禮,快快平身!”
“謝皇上!”滿朝文武都還沉浸在登基大典的喜悅中,朝堂上一派祥和氛圍。
馮保一抖拂塵,高聲叫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高拱上前一邁步:“臣高拱,有本奏!”
朱翊鈞微笑著向他示意:“首輔請講!”
高拱回顧一下四周:“臣已與眾大臣商議,陛下登基之後,海內歸心,天下大安,陛下也即將年滿十八歲,臣等按照先例,懇請陛下親政!”
皇帝回頭看了看李太后。
太后點點頭,露出了燦爛的微笑,主動應答:“准奏!我兒翊鈞已經長大成人,也已逐步學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哀家作為其母親,今天應眾大臣之提議,還政於翊鈞, 望眾卿家繼續相扶皇上,開創大明新的偉業。”
眾臣都拜倒高呼:“皇上萬歲!太后萬歲!萬萬歲!”
一派熱鬧歡慶、喜氣洋洋之後,馮保又叫:“有本再奏!”
朱翊鈞的眼神和張居正有了一個正面的短暫對視,很快,張居正一閃身站到了正中:“臣有本奏!”
此時,皇帝明顯感覺到李太后一下緊張起來,右手抓住了自己衣服的後襬。
決戰的時刻到了!他的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而此時的高拱,卻根本沒有察覺,還喜笑顏開地看著張居正,以為他是想再提一個什麼臨場助興、錦上添花的建議,讓自己提請皇上親政的喜悅之情延續,也讓這朝堂上的歡快氣氛更熱烈濃厚一些。
張居正確實提了建議,但卻完全出手他的意料,既不是什麼臨場助興,更不是錦上添花,而是一針見血、落井下石的狠招,就象高拱當時參奏戴才那樣一劍封喉:“臣張居正參奏首輔大臣高拱,出言不遜,藐視聖上權威!”
高拱完全石化了,他根本沒有預料到張居正會說出這樣的話,眼睛呆呆地看著張居正,張大了嘴,根本說不出話來。
張居正冷眼瞟了他一下,開始一字一句、抑揚頓挫地舉例陳述,每個字都象一把刀一樣,深深紮在高拱的心口之上。
“五月二十五日,先帝仙去,高拱接遺詔被任命為首輔顧命大臣之當天,就私下對京兆尹劉知豐、戶部侍郎王遠同說‘十多歲孩子,既無氣力,見識亦短淺,如何治得天下?還得靠我等重臣。’”
“五月二十八日,兵部尚書戴才伏法當日,高拱私聚群臣,在首輔府中大肆設宴,並於席中大放厥詞‘沒有我高拱,何來今日朱家之繁盛天下?恐怕早就落入旁人手中矣!’”
“六月十日,皇上登基當日晚,高拱竟於府中接受百官朝賀,如小朝廷一般,對眾臣歌功頌德全盤接受,更有甚者勸其黃袍加身時,他竟然大言不慚地笑道‘今日黃袍加不加身,有何相異?’”
“種種例項均有當朝大臣為證,高拱名為首輔大臣,實則想做太上皇,欲操縱皇上和太后,實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