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是撐不下去了,雲落夭睜開雙眸,伸了個懶腰緩緩起了身,步出門外,房門剛推開,門外還在掛著喜氣紅燈籠的小廝一見她,即使她衣衫完整,但剛睡醒的模樣就是魅惑極了,羞紅了他的臉,低頭恭敬道:“小姐,是吵著您休息了麼?”
雲落夭皺眉不語,美眸輕掃了一眼門前各處,全都是些下人在擺弄著裝飾,一片紅紅的喜氣洋洋,而此刻的天色也是見不著太陽了,倒是有些餘暉尚在,天上的雲層有些厚重,雲邊兒上卻泛著淡金的光芒,很是漂亮。
肚子咕嚕的響了一聲,雲落夭臉色一變,竟然覺得餓了。
那小廝也是滿臉通紅,小聲道:“小姐,您是不是餓了,下午看您沒起,也就沒給您送晚膳來,要不奴才這就去叫廚房給您做?”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雲落夭擺了擺手,等他去不如自己去來得快,而且在這裡吵都吵死了,也沒個清靜。
本是問了去廚房的路,兜兜轉轉的,竟然來到了鳳池熙的別院,她微怔,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說不清,但站在門前躊躇了一會,她又轉身想走了。
只是背對著房門沒有走開,屋內稀里嘩啦的破碎聲響驚了她一下,皺眉,他這是在發什麼脾氣?
想想,應該是知道了幾個姨娘去勸說也未果,才在這發脾氣使性子了,就是他今天應該還不算痊癒,就這麼鬧騰,實在夠不讓人省心的了。
她沒有動,鳳池熙的院子很清幽,簡單的只有幾棵梧桐樹,非常沉默,非常驕傲,高大挺拔的樹幹上,蟬鳴不止,卻不覺呱噪,反而愈見寂靜,靜的能聽清屋內的一聲一響,直到漸漸的聲響淡了下去,最後平靜了,她才又轉過身推門而入。
屋內,一盞鎏金香爐倒在地上,香灰亂灑了一地,還有些青煙從灰燼中嫋嫋升起,地上碎的不成樣子的異域花瓶,橫七豎八倒在地面的桌子椅子……
紫色的紗質床幔亂七八糟的扯了一地,這……完全就是拆房子嘛……
空氣中都是馥郁的酒香,她幾乎都沒地兒下腳,小心翼翼的移動著繡花鞋,四處找尋著鳳池熙的下落,許久,她才在凌亂了一地的床幔之中尋著了他,他坐在地上,修長筆直的腿一條直直的搭著,另一條微微的彎曲,斜倚在床腳。
他修長的手臂抬高傾斜,袖袂隨著他的動作被輕撩起,露出的那一截白如霜雪,仰起俊臉,微啟薄唇,手中的琉璃細頸酒壺中透明的液體便注入了他的唇中。
他喝的一點也不斯文,不少的酒液自唇邊溢位,順著他尖細絕美的下巴滑過,流入他的衣襟之中……
“鳳池熙?”雲落夭試探的問,他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壓根連眼也未曾抬起看她。
只是這一喚,他抬眸看她,她就悔了,不看還好,這一看,只見他迷離的桃花美眸紅通通的,柔順的青絲滑落了一地,他沒吭聲,兩行清淚就那麼順著眼角沿著他讓人窒息的輪廓滑落了下來,洗刷不掉他眼角那顆如血的淚痣,妖嬈的讓人心底一顫……
雲落夭愣住了,他不言不語的,緊攥著酒壺的修長手指都泛了紅,相對無言。
他半眯著眼,依然不聲不響的飲酒,跟牛飲沒兩樣,死命的往肚子裡灌,那眼眶也不知是醉糊塗了還是如何,眼淚婆娑的。
他寬大的紅袍略微的滑落,露出半個精緻如刻的雪白肩頭,被酒水染的溼溼的墨髮散落緊貼在其上,分外妖嬈,美的驚心!
久久的,他才又看著她,對視著,她的眼神不自覺的從他美的妖冶禍水的俊美容顏上移到他白皙優美的頸脖之上……
終了還是她開了口,她說:“鳳池熙,你在拆房子還是在做什麼?”
鳳池熙沒有作答,她挑眉,又向他靠近,半蹲在地上與他持平,酒味兒愈發的濃烈,這氣味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整個人都跟從酒缸子裡泡過出來一般。
“不準喝了。”雲落夭皺著鼻子,這味道光是聞著就覺得昏沉,一手奪去了他手中的酒壺。
他似乎醉的沒有什麼力氣,手中的酒壺很輕易的就被奪走,白皙修長的指尖緩緩的從酒壺上滑落,耷拉在了一旁。
他眯著迷離的美眸看了她許久,久的就像要將她刻進腦海,才有些哽咽又帶著醉意的說道:“弟弟……明日你……”
不知道他是沒有力氣說下去,還是不想再說了,話又斷了後續,他濃長的睫毛搭下來,毫無力氣的斜倚著床腳。
止不住的酸澀,他太自以為是了,以為幾個姨娘能動搖鳳錦遲的意願,她要成親,即便對方是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