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部分(2 / 4)

豐富的政治經驗及時提醒了徐階,他終於發現高拱並不是一個能夠隨意操控的人,而此人入閣的唯一目的,就是取自己而代之。

雖然走錯了一步,在內閣中成為了少數派,但不要緊,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只要再拉一個人進來,就能再次戰勝對手。

【天才,就是天才】

當何心隱幫助徐階除掉嚴嵩,在京城晃悠了大半年,飄然離京之時,曾對人說過這樣一番話:

“天下之能士盡在京城,而在我看來,能興我學者並非華亭,亡我學者也非分宜,興亡只在江陵。”

這是一句不太好懂卻又很關鍵的話,必須要逐字解釋:

所謂我學,就是指王學,這段話的中心意思是描述王學的生死存亡與三個人的關係。而這三個人,分別是“華亭”、“分宜”與“江陵”。

能興起王學的,不是“華亭”,能滅亡王學的,不是“分宜”,只有“江陵”,才能決定王學的命運。

在明清乃至民國的官場中,經常會用籍貫來代稱某人,比如袁世凱被稱為袁項城(河南項城),黎元洪被稱為黎黃陂(湖北黃陂)。套用這個規矩,此段話大意如下:

興我王學者,不是徐階,亡我王學者,不是嚴嵩,興亡之所定者,只在張居正!

何心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張居正的職務是從五品翰林院侍講學士。

張居正,字叔大,號太嶽,湖廣江陵人,明代最傑出的政治家,最優秀的內閣首輔。

請注意,在這兩個稱呼的後面,沒有之一。

嘉靖四年(1525),湖廣荊州府江陵縣的窮秀才張文明,終於在焦急中等來了兒子的啼哭。

作為一個不得志的讀書人,兒子的誕生給張文明帶來了極大的喜悅,而在商議取名字的時候,平日不怎麼說話的祖父張誠卻突然開口,說出了自己不久之前的一個夢:

“幾天之前,我曾夢見一隻白龜,就以此為名吧。”

於是這個孩子被命名為張白圭(龜)。

雖說在今天,說人是烏龜一般都會引來類似鬥毆之類的體育活動,但在當年,烏龜那可是吉利的玩意,特別是白龜,絕對是稀有品種,胡宗憲總督就是憑著白鹿和白烏龜才獲得了皇帝的寵信,所以這名也還不錯。

此時的張白圭,就是後來的張居正,但關於他的籍貫,卻必須再提一下,因為用現在的話說,張家是個外來戶,他們真正的出處,是鳳陽。

兩百年前,當朱元璋率軍在老家征戰的時候,一個叫張關保的老鄉加入了他的隊伍,雖然這位仁兄能力有限,沒有幹出什麼豐功偉績,但畢竟混了個臉熟,起義成功後被封為千戶,去了湖廣。

這是一個相當詭異的巧合,所以也有很多講風水的人認為,這還是朱重八太過生猛,死前就埋下了伏筆,二百年後讓這個人的後代拯救明朝於水火之中,這種說法似乎不太靠譜,而事實的確如此。

當然,和朱重八的父親朱五四比起來,張文明的生活要強得多,起碼不愁吃穿,有份正經工作,但要總拿窮人朱五四開涮,也實在沒啥意思,畢竟和他的同齡人比起來,張文明這一輩子算是相當的失敗,他雖然發奮讀書,二十歲就考中了秀才,此後卻不太走運,連續考了七次舉人都沒有中,二十多年過去了,還是個秀才。

父親實現不了的夢想,只能寄託在子女身上,據說張白圭才幾個月,張文明就拿著唐詩在他面前讀,雖說他也沒指望這孩子能突然停止吃奶,念出一條“鋤禾日當午”之類的名句來,但奇蹟還是發生了。

不知是不是唐詩教育起了作用,張白圭一歲多就會說話了,應該說比愛因斯坦要強得多,鄰居們就此稱其為神童。

一晃張神童就五歲了,進了私塾,而他在讀書方面的天賦也顯現了出來,過目不忘,下筆成文,過了幾年,先生叫來了他的父親,鄭重地對他說:

“這孩子我教不了了,你帶他去考試吧。”

所謂考試,是考縣學,也就是所謂的考秀才,張文明領著兒子隨即去了考場,那一年,張白圭十二歲。

張白圭的運氣很好,那一年的秀才考官是荊州知府李士翱,這位兄弟是個比較正直愛才的人,看到張白圭的卷子後,大為讚賞,當即不顧眾人反對,把這個才十二歲的孩子排到了第一。

這是個比較轟動的事情,整個荊州都議論紛紛,可李士翱卻只是反覆翻閱著張白圭的答卷,感嘆著同一個詞:

“國器!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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