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小說:醫道三部曲 作者:匆匆

嗵嗵的心跳聲和粗粗的氣喘聲。我們望著茫茫的江水,心又懸了起來,不知什麼時候,她已褪下白大衣,用手高舉著搖晃著,不一會兒突然聽到了馬噠聲,一艘摩托艇飛馳而來。當我們登上救命的艇子時,那女大夫禁不住的一下抱住我,激動的滿臉流淚。那位救援的軍人指指那白大衣,要不是它,我們還發現不了你們的位置呢。女大夫破涕而笑,羞澀的低下頭,紅著臉,這時,我才發現她也只穿著褲叉背心。雖說是我救了她,其實是她救了我,要不是她心細留著白大衣,我們就可能葬身魚腹了。摩托艇把我們送回總指揮部。女大夫四下撒眸,突然向一箇中年人奔去,“爸——”。我剛要轉身離去,忽聽有人喊我:“方昊,方昊。”一回頭,竟是兩個月不見的包德祿,他是夏鋤時請假回單位了,不知何故在這冒出來了。我像劫後餘生似的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你怎麼在這?”“抗洪救災嘛。”他見我穿著背心褲叉,疑惑的上下打量我,我來不及解釋,問他:“你們上哪?”“我們到第一線。”“那我也去。”“走吧。”包德祿是在總指揮請領任務的。學校除了派出醫遼隊外,又組織了一個一色是男人的搶險隊,由保衛科長領隊,分乘三輛卡車,在此待命。包德祿向領隊說了我的情況,那科長橫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別添累贅!”高煤海在一旁幫腔,“他是南方人,會水。”保衛科長一聽會水,頓時換了口氣,“南蠻子都使水性,上車吧。”我被照顧坐進了駕駛室,包德祿給了我一個大面包一根黃瓜,又扔給我一身病人服,老司機瞟了我一眼,可能見我瘦骨伶仃的身架,告誡說:“水火無情,可不是鬧著玩的,悠著點。”卡車停停開開,中午時分,到了一個叫“望江”的小鎮,江堤上正幹得熱火朝天。挖土的,挑土的,背草袋的,打夯的,運石的,我們也投入戰鬥,負責一段百米左右的堤壩。任務是加高加固,嚴防死守。

天漸漸黑了,空中連星星也沒有,到了後半夜,又累又困又乏,涼氣襲人。領隊讓大家撿樹枝、秫杆,燃起了篝火。僅有的幾頂帳蓬,堆滿了工具、食品和防汛器材。而人只好露宿堤壩了。在江南炎熱的夏夜,我也曾露宿過,那是何等的風涼愜意。同是八月的夏夜,在松花江畔,地當床天做被的滋味可不一樣。我剛閤眼不一會兒,就被凍醒了。全身溼漉漉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起身,想去烤火,一下被絆倒。撞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上,一摸,是高煤海的屁股。我踉蹌了幾步,又栽倒在另一個人身上,那人只罵了一句,轉過身又打起了呼嚕,雖看不清是誰,聽這粗大的呼嚕聲,一定是包德祿。我仔細一打量,堤壩上橫七豎八躺滿了人,千姿百態。有枕著大腿的,有壓著胸脯的,有仰身的,也有俯臥的,還有摟在一起的。我見堤壩上站著個人,好像是唐程老師。他正為我們站崗放哨呢。篝火已燃盡,東方露出一絲魚肚白光,天快亮了。

此起彼伏的笛哨聲,打破了清晨的寂靜,人們嚴陳以待,迎接第五次洪峰的到來。站在堤壩上只見水天一際,濁浪翻滾。只有露在水面的樹梢和屋頂忽隱忽現。我們每人分到一小袋餅乾和兩個西紅柿,聽說昨夜丟了不少食品,工具也少了,非常時期也許是拿錯了,也沒法追究,但卻嚴重影響了我們的任務完成。特別是草袋,只剩下幾十只,近處的土稀拉光湯的,無法運到壩上。周圍除了農田也沒有可利用的沙石。領隊派人去兄弟單位求援,大家在泥水中掙扎,但進度挺慢。水位已漲到厘米,警戒最高線。水位越來越高,已接近堤壩的高度,有幾處還出現了“管湧”和“滲漏”。天又下起了雨,我們個個像泥猴一樣,保衛科長聲嘶力竭的呼喊指揮著。我們這些會水的,已跳入江中兩人拖一草袋,去堵窟窿;風大浪急,挺不住的,就上岸,喝幾口白酒,不知從哪來了些支援的工人,又拉了不少草袋、麻袋。因為沒有土,開啟了糧庫,連玉米、高梁都用上了。險情終於解除了,昏暗的天、渾濁的水,我們幾乎忘記了時間的概念,像機械人一樣的勞作著,聽著駭人的水浪不斷拍擊堤岸,發出令人悚然的裂響。真擔心隨時會決堤。我的腦子是一片空白,沒有恐懼,也沒有雜念,只有一個期待,洪峰趕快過去,江堤安然無恙。9月5日清晨,第一絲陽光照亮堤壩時,傳來了令人振奮的訊息:我們戰勝了洪峰。

中午,又接到了新任務,疏竣江叉河道,排澇。從堤壩上撤下來,到一個叫“星火農莊”的地方修整。實在是太困了,進了一處房子,進門就是大炕。大家連鞋都沒脫,倒頭就睡。第二天大亮時,才被叫醒。我們休整的地方原來是“星火集體農莊”,是解放初模仿蘇聯建立的第一個農莊。多為朝鮮族人,以種水稻為主。臨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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