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是孩子出什麼問題了嗎,我現在過來。”
“不是,她很好,已經睡下了。”
“那你是想說讓她不去福利院那事?”
“也不是。”溫沐白搖搖頭,“我是想問問您知道四年前,A市許家長女的走失案嗎。”
“許家……有點印象。”當時這事上了社會新聞,警察局也很重視,距離A市的城市都張貼了尋人啟事,電視上也是迴圈播報,但隨著時光推移,還是和大多數兒童走失案一樣,淹與千萬未解案件中。
“許家的女兒失蹤時三歲,而且背上有蝴蝶胎記。”溫沐白說到這頓了一下,似乎是給對方思考的時間,“晚上我幫茶茶洗澡的時候,也在她身上看到了類似的胎記,而且根據鄰居描述,她剛被那對夫婦接回家的時候,差不多也是三歲的年紀。”
“你等等。”那邊傳來噼裡啪啦的鍵盤聲,聽筒裡安靜了一陣,女警察的聲音才重新響起來,“不止這些,我查到那對夫婦曾經在A市務工過,但四年前雙雙辭職回了鄉下,像是故意在躲避什麼一樣……”
溫沐白從她的語氣中感覺出對這件事的重視,心裡那股勁松了一些,“所以可以麻煩你幫忙聯絡一下許氏夫婦嗎,據我所知,他們應該還沒有放棄尋找這個女兒。”
“當然!我現在就回警局。”
“謝謝您。”
“沒事,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你早點睡吧,好好照顧那孩子。”
“嗯,我會照顧好她的。”
掛掉電話,溫沐白又站在陽臺吹了會兒風。
從這看下去是民宿前院裡的一棵老樹,葉子很茂盛,藏身其中的蛐蛐兒叫得正歡。
她盯著那棵樹,思緒彷彿也跟著它的枝幹延展開來,她開始幻想如果茶茶真是許家丟失的那個孩子,如果她沒有被弄丟,現在是不是正穿著漂亮的公主裙,被媽媽牽著手去各種聚會晚宴。
“看,這就是我們家茶茶,小不點屁點大但嘴巴可甜了,黏人得不行。”
溫沐白甚至能想象出許母的語氣,還有她看起抱怨實則暗地炫耀的小甜蜜。
可惜沒有那麼多如果。
不然她和許茶茶的第一次見面,就不會是這個對於許茶茶來說充斥著淚水和傷痕的小鎮。
也許是在某個晚宴上,眾星拱月的小公主被牽著走到她面前。
“茶茶這就是溫爺爺的大孫女,小時候還抱過你,快叫姨姨。”
溫沐白喝完杯子裡最後一口水,也收回了思緒,然後蹙著眉很輕地說了聲。
“那還是叫姐姐的好。”
她起身回到房間拿出素描本開始練習,這是她的習慣,每天至少練夠十張才會睡覺。
在學校的時候光每天的功課就足夠她做到十二點,但依舊不會停止,畫到晚上三四點都是常有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溫沐白是瞞著家裡人做的,他們的希望是她去學商,將來好繼承家業,所以把路從小一步步都給她鋪好了,半步都不許她走偏。
“咔嚓——”鉛筆在本子上畫下重重一筆後被折斷。
溫沐白麵無表情地撕掉那頁,然後重新拿起一隻削好的筆。
她甩甩頭,拋去那些雜念,偏頭看見在床上縮成一團的許茶茶,手下的筆隨心而動。
草草幾下框出人形,是具又瘦又小的身體,溫沐白著筆開始勾勒她的臉。
淡眉翹鼻,濃密的長睫同鴉羽一般,最後她動動手指,在那純真甜美的臉加上一抹肆意的笑容。
最後一筆完成,整張畫頓時有了生氣。
溫沐白的手沒停下,握著鉛筆,沙沙在畫右下角寫上一行字。
——願你身上永有光明籠罩。
一畫起來,溫沐白就有點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