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脖子上。
“我來幫你。”她笑著伸過手,把黑綢打了個結,緩緩的向兩邊拉去。
黑綢似乎陷入了我的肌膚,切斷了我的血管,泯滅了我的咽喉。可我一點也不在乎生命的流逝,我看著她的笑容心中充滿了對永世不離的嚮往。一片明亮的光芒閃過,如同是從天堂垂下的聖光,我感覺自己也愈來愈輕,就要和她一起飛天去了。
“嘭!”的一聲巨響,一股子奇大的力道直接撞擊在我的側身。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體已經重重的摔倒在礁石上。。。。世界再次暗淡下來。
還是在溶洞裡,張陽正舉著手電直直的射向我的眼睛,我只看到阿雪在對著我大聲喊叫,可我卻絲毫聽不見任何聲音。突然我感到窒息,彷彿我已經忘記了該如何呼吸一樣,張大了嘴巴卻吸不進任何的氧氣。
我開始慌亂起來,伸出手在空中狂亂的揮動著。我摸到了我的脖子,那根黑綢仍然緊緊的勒在上面。我開始想用力的扯掉它,可把指甲深深的摳入面板也抓不住這根黑綢,它似乎已經融入了我的面板。
突然我的後頸部位一涼,一陣刺痛傳遍全身,而那黑綢也發出一聲輕微的斷裂聲。我瞬間得到了解救,大量的氧氣爭先恐後的湧入我的肺部,我的魂魄也重新回到了軀殼之中。我伸手往後頸摸了一把再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滿掌的鮮血,粘稠的血液裡還夾帶著一束黑色的頭髮。
“別看她的眼睛!!”張陽吼的撕心裂肺。
我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埋下腦袋拔腿就跑,可我的身體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緊緊的拉扯住了。我低頭看了一眼,我的整個下半身已經完全被一層又一層的頭髮裹住,雙腿根本不能動彈半分。驚恐之中我順著頭髮的來源看了過去,那絕代佳人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被水泡的浮腫走形的慘白大臉,她滿頭的長髮在身子周圍撐起了一道黑色的屏障,縱然張陽和餘胖子不斷的揮刀切割卻始終不能接近屏障中的我一步。而從她張大的嘴裡,一束束粗壯的髮絲正不間斷的噴湧而出,一股又一股的纏繞在我身上。
面前的白衫女人越來越顯得瘋狂,她的耳朵裡,鼻孔裡,甚至於眼睛裡都開始往外噴射出頭髮來,她喉嚨中“嗚哇。。嗚哇”的響著,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狂笑。轉眼間,我的胸口也已經被頭髮裹住,並且被越勒越緊,我的肋骨開始嘎嘎作響。就要斷了。。。
從頭髮織成的屏障之外,各種聲音不斷傳入我的耳膜,有阿雪的尖叫,張陽的怒吼還有髮絲劃過空氣所發出的“嗞嗞”聲。我的意識又開始有些喪失了,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忽然我聽到了另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儘管十分的微弱,可還是被我清晰地捕獲。是胡爺,是他在說話。
“包。。。。硃砂。。。。”
就這麼三個字,如同一根鋼針瞬間挑動起我近乎麻痺的腦神經。
我四下裡掃了一眼,胡爺的揹包正安穩的躺在屏障之內。我一把抓起,伸手進去一摸就摸到了那個盒子,這正是胡爺在扶乩時所用到的,裡面還有半盒赤紅色的硃砂粉。
倉促之下我並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只得把盒子高高舉起,用盡所有的力氣把硃砂粉往那張大臉上撒了過去。
慘叫,女人的慘叫。
我無法形容這叫聲悽慘到了何種地步,至少讓我的心臟和耳膜幾乎無法承受。我拿著盒子的手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我甚至開始懷疑我的做法是否過於殘忍了。
我又一次直視她的眼睛,她又變成了那位絕美的女人。只是她的目光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存,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哀怨。
她的眼睛似乎在對我說,
“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了麼?”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倉惶的搖了搖頭。
剎那間,她的慘叫戛然而止,周身舞動的頭髮也一束束的低垂下來。她的眼睛裡再無半點神色,就如同兩顆汙濁的玻璃珠,黯淡且空洞。
一道寒光閃過,張陽一刀劈開了那已變得無力的黑色屏障,舉著匕首就往她的眉心刺了過去。
“不要!!!!”
還是遲了,我帶血的吼聲還未平息,張陽的匕首已經刺入,只留下一截刀柄插在她的雙眉之間。片刻之後,她轟然倒了下去,我身上厚厚的頭髮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她死了,是真的死了。
很快,她的身軀開始融化,一股股青綠色的液體流了出來,到最後,地上就只剩下那件白色的長衫和幾縷烏黑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