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中,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有大地中央的他,和他前面那個發出簌簌落土聲的黑洞洞人骨坑。
朝歌再次抬起了腳,一步、兩步、三步,那落土一聲、兩聲、三聲。
當朝歌距離人骨坑還剩五步遠的時候,他看到了一樣東西,一樣像人手的東西,慢慢從黑幽幽的人骨坑中伸出來。
朝歌一下子感覺到血湧到了頭上,即便是單身面對老神婆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感覺,那時畢竟他還肯定面對的是個活生生的人。而此刻黑幽幽的坑中,確實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在等著他。
但這種從沒有過的恐懼感,馬上又激起了朝歌一種莫名的興奮。
他炯著一雙神目,腳步離坑更近了。
他越來越看清,那慢慢伸出坑中的的確是一雙人手,一雙老而枯乾的人手,伸出後又緩緩的把坑邊的土攏落坑底。
朝歌再進一步站在了坑邊,那雙手幾乎要碰到他的腳了,藉著月光,朝歌終於漸漸看清,坑中這雙手的主人,正是老賭頭。
夜深人靜,人骨坑中,舉動怪異的老賭頭究竟在做什麼?
朝歌並未急叫出聲,而是下意識的又向四周望了望,然後又回頭開始仔細的觀察起老賭頭來。
老賭頭的一雙手,仍慢慢的一上一下的往坑中攏著土,依稀月光下,老賭頭的眼睛竟然是似睜未閉的半眯著,機械呆滯的樣子,很像是在夢遊。
朝歌又努力向坑中的每個角落掃視了一遍,月正當空,雖光線朦朧,卻也能看的清楚。除了剩下的那幾塊還泛著幽幽磷光的殘碎人骨,便只剩下如在夢中的老賭頭了。
朝歌左右猜不出原由中,忽然想到了女子抱著孩子向上伸出的那隻手,這坑中很多人,是在還未死盡中被活埋的,而此刻老賭頭往坑中攏土的動作,看起來也竟像是在把自己一點點的活埋起來,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絡嗎?
難道真像民間傳說的那樣,橫死之窟可以招魂?
想到這,朝歌再次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兩眼背後,不禁生出森森寒意。
不過他很快又鎮靜下來,一想到自從進入牧家村以來,原本不信神邪的自己,竟然也漸漸不自覺的被沾染些了民間氣,不禁又自嘲式的笑了兩笑。
卻不想這一放鬆,忽然隱隱感覺到,就在身邊地勢風水格局中,似乎有些異常的變動在潛伏著。
因為剛才朝歌一直全神注意著坑中的落土聲,所以就忽略掉了周圍風水相力間的微妙異常。
朝歌心中一動,迅速靜下心來,於是這種異常感覺就越發的清晰起來。
順著脈絡尋去,他很快發現就在左手坑邊不遠處的一堆碎土後,靜靜的閃著幾隻碧碧綠光的小眼睛。
朝歌心跳中再定了定目力,於是他就漸漸看清了,那堆碎土後,正並排蹲著三隻肥肥的老鼠。
三隻老鼠!又是三隻老鼠!三隻被術力催動的老鼠!
朝歌的第一反應:那個已經消失了很久的背後之手,再次出現了!
而此刻的老賭頭,一定是被三鼠迷了心竅困在這裡,但這個具備可怕術力的隱藏之人,為什麼要對身無術力的老賭頭下手呢?
朝歌來不及細想,首要的是先把老賭頭弄醒,可當朝歌叫了幾聲,甚至抓住老賭頭的肩頭晃了兩晃,卻不見老賭頭有半點醒的跡象。
朝歌知道了,身無術力的老賭頭被迷至深,要是不破了這個三鼠之局,恐怕很難轉醒。
真沒想到,事隔半月之後,朝歌再次與這可怕的隱身之人對陣了。
只是稍有不同的是,上次牧家村中的朝歌幾乎身無術力,而現在已絕非昔比。
雖然先後兩次由雷電和百骨質氣引發的巨大駭人能量,都隨著瞬間爆發而消失,但卻在朝歌體內激發了神奇的火性術力,而且這種火性術力正在朝歌體內,沿著一種獨特的執行方式在自行迴圈著。
不同的地點,相同的陣局,相同的對峙,不同的境遇。
朝歌忽然有了某種躍躍欲試的衝動感,雖然這不太像他以往的內斂性格,但也再次證明了,體內的顛覆性激發,正在慢慢的改變著他。
而此時的那三隻老鼠竟齊齊的仰起了頭,似乎正在表明它們背後的主人,也很有興趣看看已經今非昔比的朝歌到底有多了得。
看著漸漸漲起、充滿挑釁態勢的三鼠局,朝歌的鬥志更激了。
可朝歌同時也比誰都清楚,這催鼠之人的術力實在詭異驚人,而自己雖在極偶然的情況下啟用了體內能量運轉,但對於如何自如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