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酣鬥間,忽然三戒禪師虛晃一刀,跳出圈外,喝道:“且住,閣下可是九華派門人,師承是誰?”他已從廖展雄的招數上看出來了。
廖展雄冷笑道:“憑你這淫僧也配問在下師承!”又連攻三劍。
因這三戒禪師系秦嶺派門人,而秦嶺派與九華派是世仇。本朝初年,秦嶺派橫行中原,肆無忌憚,搶掠姦淫,無惡不作;先後被武當派祖師張三丰、三絕大俠褚鎮遠(後為九華派華淵禪師),打得亡魂喪膽,龜縮秦嶺,不敢出頭。張、褚二人仙逝後,武當派、九華派則高手隱居山林,少涉紅塵,由是秦嶺派又重蹈中原。其間雖曾兩次受挫,表面上有所收斂,卻在暗地裡積蓄力量。眼下秦嶺派與衡山派一些弟子聯手,依附東廠、錦衣衛,竟欲橫行武林,但所顧忌者,唯武當、九華兩派。現三戒禪師見九華派弟子中有如此高手,故而要問個明白。
廖展雄的輕蔑態度,激起了三戒禪師壓在心頭的怒火,喝道:“不識抬舉的東西!你自來找死,休怪老衲,看刀!”他雖知廖展雄武功非同一般,卻也沒把他看在眼裡,仗著自己數十年的功力,欺身而前,使出秦嶺刀法中的一招“兀鷹搏擊”,戒刀夾著勁風,連肩帶背砍去,意在一刀秦效,氣焰甚是囂張。
廖展雄故意激怒三戒,趁他神躁氣浮之時,給他一個下馬威,道聲:“來得好!”躬身右移,平舉右臂,寶劍一式“橫雲斷峰”,迎戒刀推去。移身進劍,兩個動作一氣呵成,當真是快如電光石火。
三戒禪師但見一道白光捲來,情知不妙,硬生生地止住了下砍之勢,疾撤戒刀,終因對方進劍太快,撤刀卻是遲了一點,刀劍相碰,金鐵交鳴,戒刀被削斷八寸,落地有聲。經這一擊,三戒禪師給震得手臂痠麻,驚叫道:“青霜劍!”
廖展雄也給震得虎口微微一熱,心道:這淫僧功力確是不弱,而且使出的招數似是秦嶺刀。秦嶺派與九華派是世仇,今番將是一場惡戰!欺身疾進,劍光閃處,挽起一朵劍花,在三戒禪師面門一晃;此乃虛招,招行半式,突然劍走偏鋒,利刃已移至三戒禪師脅下。這一招有個名堂,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以虛招亂對方眼神,在虛招的遮掩下,進攻對手脅下的“愈氣穴”。
三戒禪師見面門一亮,忙向右偏頭,左脅下正好露出空檔,而晃於面門的劍鋒,此時正好刺向這個空檔,若被刺中,無疑要血染僧袍。好個三戒禪師,當真了得,在驚異之際,突然向右來了個“大彎腰,斜插柳”,硬是給他躲了這一招;但他那左脅下的僧衣,卻給劍鋒拉了一個五寸長的口子,不禁驚叫道:“好險!”
廖展雄得理不饒人,如影附形,一招“三羊開泰”,分刺三戒禪師“膻中”、“氣海”、“藏精”三處要穴。三戒禪師身形未穩,見寶劍又到,忙不迭一個“倒拔蔥”,向後倒縱五尺,又翻了一個倒筋斗,這才站穩。
廖展雄這兩招連攻,已將三戒禪師的囂張氣焰打得蕩然無存,但也使他的浮躁之氣平靜下來,使他不得不將眼前這少年作為強敵,認真對付了。
三戒禪師站定身形,說道:“好小子,屋內施展不開,你我到外面再鬥!”縱身躍出,落至當院。
廖展雄應道:“老淫僧,在下樂意奉陪!”騰身而起,自後趕來。
三戒禪師縱至當院,趁廖展雄騰身半空時,反手擲出兩把飛刀,分別向廖展雄胸腹的“玉堂”、“神闕”兩穴射去,叫聲:“著!”
廖展雄早已提防著他,在騰身而起時,已扣三枚金錢鏢在手,此時笑道:“雕蟲小技,也來班門弄斧!”金錢鏢分上、中、下三路丟擲,只聽得“當、當”兩聲響,中、下兩路金錢鏢擊落了飛刀,而上一路金錢鏢直射三戒後項的“大椎穴”。
三戒禪師在聽得“當、當”兩響之後,仍覺有一股勁風襲來,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曾聽師父說過,金錢鏢是九華派三絕之一,而且淬有劇毒,十分利害,只是從未見過,此刻聽腦後勁風帶有嘯聲,敢情是金錢方孔被氣流衝擊之聲,急忙身形右避,不想左肩凸露,打個正著,正好紮在肩胛骨上,疼痛難當,不禁叫出聲來。
廖展雄落至院內,笑道:“你竟用暗器偷襲,也叫你嚐嚐在下金錢鏢的滋味!”一個大跨步,揮劍疾攻,劍劍不離要害,都是致命的招兒。
三戒禪師肩胛受傷,雖然疼痛,卻無麻癢感覺,知道並未中毒,於是心石落下,抖擻精神,化解劍勢,伺機進招,然而因左肩受傷,行動有礙,始終處於下風捱打之勢。
廖展雄連攻十來劍,都被三戒禪師化解了,想道:這廝雖受鏢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