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民宅自關封之日起,卑職就不曾入內檢視。”
“既然如此,那朱捕頭就將這門開啟,讓本官檢視,也好證實線報是否屬實!”唐真一字一句,絲毫不給朱剛推諉的機會。
“這……”朱剛汗顏,“唐大人,此乃州衙所封,沒有程大人的命令,卑職不敢擅作主張,將其開啟。”
“大膽朱剛,難道你眼中就只有登州知州,沒有我這個通判不成!”唐真厲聲道。
朱剛無可推諉,只好應下來,“下官不敢”。說著,便親自上前揭了封條,將門開啟。“唐大人請。”
竹籃打水
唐真看了朱剛一眼,這個人,太假,他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幾分是真,幾分是假。此時,唐福已經提著燈籠,先行步入民宅,唐真走在唐福身旁去,丁月華,欲要隨其後,卻被唐真叫住:“丁姑娘並非官府中人,不便出入官府查封之地,在此等候即可。”說著,唐真還有意看了朱剛一眼。丁月華心裡明白他是叫她看著朱剛,這便點點頭退了出去。
須臾,唐真二人便從民宅內出來。丁月華和徐謙都期待得看著他,他卻是無奈地搖搖頭。
“唐大人可查處些什麼?”朱剛上前一步問道。
唐真看了看他,搖搖頭,失望地答道:“這民宅之內空無一物,看來是本官所得線報有誤。”
朱剛則是笑著回道:“如此便好,若這民宅之中,真得藏有不法之物,卑職恐怕難辭其咎啊!”
丁月華輕哼了一聲,對朱剛的話嗤之以鼻。而徐謙則是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唐真,又看了看朱剛,一臉地疑惑。“這……”唐真搖搖頭,示意徐謙不必多言,同朱剛告辭之後,四人便匆匆離開。
“唐大人,我真的看見他們往裡面運糧食的,可是……”徐謙想不明白,白天還看到的,怎麼到晚上就沒有了呢?
“這還用說嘛,肯定是被他們提前搬走了唄。”丁月華憤然道:“你看他們來得多及時啊,我們前腳才到,他們後腳就來了,擺明了對我們對行蹤瞭如指掌。那朱剛,表面上裝作為難,其實心裡早等著看我們笑話了。哼!老狐狸,害我們白跑一趟。”
唐真笑笑,搖了搖頭。“那可未必。”說著,攤開手心,“你們看。”
“穀子?”
“哪裡來的!”
“在那房子的地板上找到的,這就證明糧食確實存在在這座民宅之內過,只是臨時被遷走了而已。”唐真收起穀子,解釋道。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問問那朱剛,這穀子是哪裡來的,看他怎麼說!”丁月華性子急,也沒想到朱剛可以找出各種理由來推託。
“丁姑娘,僅憑這點,證明不了什麼。”唐真有是搖頭,“不過……只要這批糧食存在,他們就一定要找地坊存放。我們繼續尋找,就不怕找不到。”
“嗯……這倒也是。”丁月華點點頭,表示贊同。
“唐大人此言有理,老夫和其他退休官員會繼續巡查,一有訊息就通知唐大人。”
“徐大人,程元顯然是掌握了你的行事,才會在我們之前將糧食轉運。你的目標已經暴露,就不宜再追查下去,而且,恐怕程元會對你不利,所以,此事交由我們來處理就好。”唐真看著徐謙,有些擔心。他如今已是年過花甲,退休之後本應安享晚年。但他仍舊不忘國事,為民操心,這份情操,實在是難能可貴。可是,他卻不想因為查案,而讓這樣一位老人家遭遇什麼不測。
“徐某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哪怕他程元對我不利。”徐謙聽此,忙表白道。
“徐大人對高風亮節,不畏強權,唐真佩服。只是……”唐真為難,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是在擔憂他的安危啊。可是……這年紀大了的人,總是有些頑固,有些臭脾氣在,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唐大人,不必擔心,老夫不是老頑固,聽不進大人的話,大人請放心,下官知道分寸,不會誤了大事的。”
唐真尷尬的笑笑,心想:果然還是有些頑固的。他心知再勸也是無意,只好作罷了。
黑暗之中,兩個黑影在空無一人地街道上飛馳而過,最後悄無聲息地潛入登州州衙官舍。隨後一前一後摸進一間房間,不刻,屋內亮起昏黃的豆燈。
白玉堂急急扯下臉上的黑布,焦急地詢問:“丫頭,你沒事吧!”
曉雲在凳子上坐下來,扯下蒙臉的黑布丟在桌上,右手撫上自己受傷的手臂,然後緩緩地搖搖頭,表示無事。白玉堂不放心,扯下她的手,那手掌上,殷紅地滿是鮮血